太子将锦袋重新系上,坐在案几边儿。
豆奴儿白日懒猫一只,见了太子坐定,整只猫好似被打了鸡血,三两下蹦上了太子腿上,一个劲地用头去蹭太子的手求抚摸。
太子也捞过它,手指在它干净的毛上顺过,轻笑着。
“怎么同个小姑娘似的。”
太子到东宫后先沐浴才回的寝殿,身上穿着轻薄柔肤的上好东晶纱裁制的苍色睡服,平日以沉重金玉高高束起的墨发松垮地以檀木簪别住。
他的皮肤因水洗更为干净柔润,浅浅的粉色自颈、胸处露出的白皮上透处,空气中微微带着些不可察觉的水汽,自他身上蒸腾着淡淡的热气。
太子平时在寝殿时,是以幻术封了四周,不准宫人近来,宫人也无从听见里面发出的半点动静。
如此一来,就没人能瞧见他私下里单独对宠物时放松且温柔的眉眼。
但时九柔可以。
时九柔瞠目结舌地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豆奴儿。
原来豆奴儿是个公公?可怜的豆奴儿,以后姐姐再也不欺负你了。
她看着豆奴儿无比谄媚的神色、人前人后瞬间变脸的反差感,扶额感慨,难道她之前也是如此?这也太太太没骨气了吧!
虽说她与豆奴儿都是太子的宠物,但时九柔心里坚定地将自己和豆奴儿与太子的关系定义为打工人与老板。
看着同事拼命营业,她想了想,决定躺平。
太子手掌很大,手指纤长有力,豆奴儿被这样一只大掌撸着,一会儿就困了,躺在太子腿上遏制不住地打起了瞌睡。
太子的目光却落在了挺尸的时九柔身上。
他在想方才小鎏氏与他用膳时说的话。
小鎏氏同他说凌绮雯这几日递了牌子来说身体忽地病了,要他平素不要埋头在公务里,有空也应多去镇海将军府见见凌绮雯。
这原是再正常不过,但小鎏氏一顿饭总是提及凌绮雯,撮合之意过盛,就显得有些反常。
小鎏氏同时是他与凌绮雯两人的小姨,仅从小姨的身份出发,想看着一对儿孩子亲上加亲是合理的。以往,太子也是这样想的。
但现在形势显然不同,小鎏氏腹中怀着她自己的孩子,若这个孩子是皇子呢,王朝中就会有两位大家族鼎力支持的嫡子。她焉能不为自己的孩儿铺路?
这便是反常的地方。太子好看的眉拧起,如是推断道。
时九柔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心绪有些起伏。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净是麻烦,怎么叫她这条热带鱼也跟着不能安宁。
她动了动,用尾巴甩出一道水,水落回原处。意思是,有事可以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