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少瑜和时九柔两人在去圣清山之前服用了足够多的灵泉,时九柔在灵泉与纪少瑜的护佑之下,成为了这三百年来最快破第七境界的第一人。
这次的破镜天雷来得声势浩大,足足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伴随着撕裂天际的银白闪电,震耀得整个苍流大陆皆知。
小纪神君身边的神秘女人浮出水面,如此,人们才知道小纪神君原来钟情的从头至尾都是那神秘而分外美艳的鲛族二公主,而那二公主竟然是第七境界的高手了。
只是二公主殿下却不准别人叫她鲛族的闺名,只许唤她为“时九柔”,从此时九柔这个名字也扬名苍流,千年之后,《小纪神君传》竟不如《时后传》来得畅销。
一时间,羡慕、嫉妒、悔恨的皆有之,其中连王世子澹台庚枯坐半夜,竟不顾父亲阻拦,只身投军。其父大恼,问了,就是羞愧难当、无颜自处。
所有外界的一切消息,时九柔都并不关心。她与纪少瑜很快就到了罗州,第七境界的鲛族高手,可随意使用短途穿梭行走于苍流大陆,时九柔虽还是有一点不认路,但有纪少瑜在,也没遇到什么阻力。
唯一棘手的事情是罗州和圣清山就如纪少瑜一开始预料的一样被凌渡海下了奇怪的结界,他们极力避开无孔不入的结界铃铛。
圣清山是昭赟王朝百姓心中的圣山,数千丈的高山拔地而起,山峰隐匿在云霄之中,宛如人间仙境。自罗州向圣清山看去,很有一种高不可视的感觉。
寻常百姓在圣清山山脚下就不能再前进了,天师派在圣清山山顶有一座云宫,自有其中的小徒会下山采买。
从山脚下向山上去时是没有铺好的长石路的,甚至都不能见到被人经年累月踩平的小路。每次老国师让弟子下山采买时,都会许他们两个时辰的“清灵踩月”,来去不留痕迹。
纪少瑜走在草木之间,面色愈加沉重感。时九柔不知道以往这里是什么样子,因而心里也没有纪少瑜的那份诧异与震惊。
“以往圣清山下草木郁郁葱葱,苍翠连天,时常有鹿与猴可见,水流亦是清澈甘甜。春日更应该是山花烂漫,彩蝶流连才对,如今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是吗?”时九柔闻言微诧,“不说彩蝶和山花,草木都有些荒黄了,山行将半,水流却一支都没有见到。”
“是水出了问题!”
时九柔这话一出口,凭借她天然对水系的了解,一旦向这个方向去想,立刻就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她顿住脚步,敛息调动灵气,生出无数的灵气小管向四面八方延伸,片刻后,她拧着好看的秀眉,“山上的水气与水中生灵的灵气都在飞速消散,是以明明是湿润的春季,却不见山溪。”
纪少瑜牵着时九柔的手,“凌渡海的幻术应已破镜至第八境界,他果然与圣清山同枝同脉,但他为什么会与圣清山同枝同脉,我们如何能砍断他和圣清山的联系呢?”
“你嗅到血气了吗?”时九柔的手掌冰冷,她将灵气小管全部收回,自脊骨处传来寒意。
纪少瑜手心暖热,他立即察觉到时九柔在轻微地颤抖,将她一把搂到怀中,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唇落在她的耳畔,轻柔地问:“怎么了,柔柔。”
时九柔被纪少瑜周身至热至暖的气息包裹,浸透脊骨的寒意才逐渐驱散,她环住纪少瑜的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用力吸了几下,将鼻腔中难闻的气味替换,才开口。
“圣清山的水气中隐隐有血的腥气,极冷,不知为何我嗅到那腥冷的血气,身子就忍不住颤抖起来。这种感觉……很像我第四境界时在古董店里看见鲛族鲛筋制成的鞭子一般。”
她喃喃道:“是镌刻在骨髓中的,物伤其类的悲哀与畏惧。怎么会这样呢……”
“古妖魔王的尸骨竟不安分到了这样的程度,老国师绝不可能视圣清山的毁灭于不顾,看来他不仅是无力掺手帝京的局势,更连治理圣清山的空暇都没有了。”纪少瑜低声道。
纪少瑜摸摸时九柔的头,牵着她的手,“别怕,你如今是第七境界的高手,在我身边,不会有人能伤到你。”
“好。”时九柔身子回暖,她握紧纪少瑜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将自己的手指与他交织相扣。
二人向圣清山上去,山风吹拂衣角,徒留两道背影渐行渐远。
··········
圣清山上的天师派云宫。
两名天师派小弟子立在殿门外,手持拂尘拦住突如其来的两人,面目格外警惕,分明是稚嫩的童音却很是严厉,“你们二人是谁!岂敢擅闯我天师云宫!”
纪少瑜其实从前来过这里,只是小弟子们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竟是一个都不认识他。纪少瑜取出一枚纸鹤,上面有古文字“天”字铭文。
“纪少瑜,烦请通禀老国师。”
两个小弟子一看纸鹤,认出信物,却面露难色。
其中一个道:“虽贵客来访,但国师在闭关,不见外客。”
“闭关?”
“是,国师自三年前重伤,闭关至今,不能见人,两位还是请回吧。”
时九柔和纪少瑜对视一眼。
时九柔咬耳朵道:“国师似是第七境界圆满,苍流大陆上数一数二的高手,竟重伤需闭关三年。我们原来是想错了,难怪你屡次想沟通国师都不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