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就这么躺着,不知道谁家在放《jglebells》,我跟着摇头晃脑地哼唱起来。
歌唱完了,我问周含章:“你现在什么感觉?”
“很奇妙。”他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
我看向他:“会哪样?”
他笑笑,笑得好像有点儿无奈还有点儿苦涩,之后摇了摇头不回答我。
我觉得这样不行,其实很多事情是很明了的。
我虽然是个道德沦丧的可耻青年,但可耻青年也该有自己的底线,我的底线就是不能玩弄周含章的感情。
他这人,该怎么说呢,不一样。
“你想不想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我问他。
“在想什么?”
家里供暖很不错,我大衣都没脱躺在这里,很快就热出了一身的汗。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告诉你。”是我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周含章从床上坐起来,很认真地看着我:“你问。”
“那本《永巷》是写给你前任的吗?”我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提起过,甚至连这本书的存在我都没跟别人说过,我不停地猜测它跟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有着怎样的情感联结,猜测那本他要永远自己珍藏的书究竟是写谁又为谁而写。
我很在意。
我不是介意他有过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只是很想真正地去了解他,我知道,我看到的周含章只是万花筒的一部分,全部的、更深的那个他,被写进了那本叫《永巷》的书里。
“前任?”周含章反问一句,然后笑了,“我没谈过恋爱。”
怎么可能?35岁的男人,没谈过恋爱?
大概看出了我的疑惑和惊讶,周含章很真诚地望着我:“我确实没谈过,在你之前,没有任何人让我有过恋爱的念头。”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不可否认,我又被他的话给撩到了。
他说:“对我来说爱情从来缺席我的世界,我一直以为七情六欲在我这里是残缺的,我可以爱万物,却没法跟人相爱。”
这听起来就有点儿中二了。
“但是后来你的出现让我明白,月老给了每人一段缘。”
这听起来就很让人心动了。
“你是认真的?”我问。
他点头:“当然,我没必要骗你。”
“那那本书……”
“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有一条很深的巷子,叫永巷,小时候总觉得这条巷子是没有尽头的,我怎么都走不完。”周含章说,“后来长大了,发现它根本没那么长,踱着步子没几分钟就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