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鬼,很简单,不用理它就好,还有一些能力稍强的,撒些瓜子,撒点尿(比方说在我家),就可以驱散。
这些常识,也许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只是把它当迷信,(再比方说我,便是从不信到信的一个过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确实存在的。
但是有些死于非命,或者生前遭遇怨气,极强的怨念;亦或尸不入土,尸体曝露,吸收日月精华,而造成异变的厉鬼就完全两个概念了。
我们遇到的这只笼皮鬼便是其中之一。
前面就提过,所谓笼皮鬼,人在世时,受到车裂凌迟之类的酷刑,亦或遭遇车祸跳楼,总之死的时候七零八落,体无完肤。想想都知道,它得多憋屈。所以怨力十足,我们所经历的幻像,双皮鬼身,鬼养尸,吹魂离体,现在就是他娘的什么遁地走巧,便是它的杰作。
四眼说,这种鬼很少见。孤魂野鬼处处可见,没准我们的车厢,就趴了好几只(这话说的浑身一凉),但它们更像是迷路的小孩,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该干,什么该去哪,偶尔出来和我们开个玩笑而已。
想想也是,如果个个都是笼皮鬼这样的,这个世界还了得。
四眼又说,从笼皮鬼可以取老刘的人皮幻化成人,便可见它是个实体。而实体和非实体的鬼,能力上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了。
而且这种鬼,相较于前面&ldo;迷路小孩&rdo;,更像是个有自主意识的&ldo;大人&rdo;,也就是说它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
我听了又是一惊,这事儿从头再捋捋,老刘被笼皮鬼盯上,成了双皮鬼身,它找上我,是为了借我俩剩下了腿骨上刻了一个字的豆豆;因为要生二胎,导致怪事一件接着一件;最后把我们带进了一个巨大的机关;现在它还待在我的家里,等我回去?
所有的这一切,它都是有目的的,为了什么呢?
我问四眼有没有线索,四眼摇摇头,不过他说道,咱们前面进入的那个机关,应该就是这只笼皮鬼的老巢,鬼之前肯定是人世,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关系,咱们所遭遇的机关,不是随随便便的普通人可以通晓的。
我有点蒙,连忙问是什么意思。
四眼回答道,遁地走巧他也是曾经听说而已,这种机关,不仅自行可以运动,还可以借助地下河,山体,甚至熔浆,在地底下快速行动,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在二十小时之内,不知不觉走了八百公里的里。
我又开始犯晕了,这种东西大概任何一个建筑学的人都没接触过的。我刚想质问,突然想起,这反而解释了我先前的一个疑问。
是啊,苏州是江南,城市开发迅猛,地底下有这么一个大玩意儿,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呢?除非它一直在运动着的,当然发现不了。
四眼继续说,所以不管这个机关是谁造的,从何而来,要到哪去,起码这就是个线索。精通这种机关术的人,我估计,自古以来不会超过三个,回头可以查查,已死之人中,谁精通这种机关术,并且还要满足死的七零八落的条件。
我挠挠头,也不知道四眼说的是真是假,听这意思,这玩意儿就跟警察破案一样,遁着线索剥丝抽茧,最后水落石出,不过这查案还得横跨阴阳两界。
对了?如果查到了之后怎么对付呢?
我问四眼,既然你知道的那么清楚,怎么先前不说,连蒙带猜,弄得我们跟狗一样狼狈。
四眼翻了个白眼,早知道那么凶险我就不来了。说实话,我还真没那本事儿,只是有点小法术,对付点小玩意儿而已,瓜子撒尿可以,弄个八卦镜,点盏七星灯也行,这玩意儿它也悬。
话说到这里,其实我对四眼的敬佩和感激之情都是有的。他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是个纯屌丝,本事儿还是有一点的。况且他也说了,对付这些厉鬼,简单玩意儿肯定不行,都得借助法器。而我们前面赤手空拳,连隔夜饭都呕出来当武器了,不得不说四眼智勇双全,胆识过人。
‐‐丢个原子弹谁都会,操把菜刀就敢去跟一个团的鬼子兵干,那才是牛气冲天的事儿。
有了以上的知识铺垫,再回头想老刘哥,这十几年来的遭遇,就好理解多了。
显然老刘哥被自己的亲弟弟迷惑,进入了笼皮鬼的圈套。按照老刘哥的说法,他很快就被带到了,苏州郊区的那个老宅子,当天,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长出了很多个脓包,先是浑身骚痒,然后痛疼难忍。&ldo;弟弟&rdo;给了他一包药剂,用之泡澡,便可暂时消解。
于是,老刘哥便成他的傀儡。
这点倒和四眼推测他被人种了虫,有&ldo;异曲同工之妙。&rdo;
我问道,这么说来,你弟还活着,或者说,笼皮鬼披着你弟的人皮还在冒充你弟的身份?
老刘哥摇摇头,笼皮鬼隔三岔五会回来一趟,但每次的模样都不一样。
我开始还没听明白,理解了之后,顿时毛骨悚然,操,这说明它还在不停的取人皮。我看看老刘哥,心想,妈的不会什么时候那只鬼就钻到你的皮囊里了吧,我接着问他,那它挟持你干什么呢?直接杀了你不就得了。
老刘哥表情痛苦,多少次我都想过去死,一了百了,谁愿意受这么个东西摆布。在那个老宅子里,我生不如死,每天被囚禁在那个宅子里,直到你打电话给我的那天。它说,只要我能够把你们引回来,就放了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