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楚平箭步踏入房间,服侍他的仆婢们也散了各自忙去,温萦柔自觉地跟着竹言竹语竹影走在后头,进了厢房伺候。
待宋楚平沐浴完,偏厅的早膳也就摆好了。
看宋楚平吃得差不多,卫钟上前来报,有几个的公文需紧急处理,他闻后,也顾不上更衣,着了家常便装,就阔步去书房批阅了。
饭桌上的小碟共有十二个,每样都是精致易消解的,可方才温萦柔在旁瞧着,宋楚平似是兴趣缺缺的样子。
她不禁对身侧同为贴身婢女的竹影问道,“二爷早膳都用这么少么?”
竹影是西北旧部用惯了的老人,回京后才调到宋楚平身旁服侍,倒是个好说话的。
竹影一面指使着二等婢女们收碟子,一面回道,“二爷原来是进得多的,可之前后厨不是才闹出了下毒案嘛,整个被端进了狱典司。”
“后来虽查明与后厨中人并无干系,可大勺在狱中伤了手,眼下正在养伤,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府,老太太去外面寻了好几个厨子都不如意。”
“咱二爷又是个嘴极挑的,今日这还算用得多的了。”
温萦柔点了点头,又捡了几个要紧问题的问,用心记下了宋楚平的习性,免得日后犯错。
过了少顷,宋楚平理罢了公文,这才回到了主院准备更衣,出门办事儿。
竹言跨入厢房,才帮宋楚平将外衣褪下,宋楚平便道,“你去给爷温壶茶,叫那个新来的来伺候。”
竹言的指尖颤了颤,额上瞬间冒了层薄汗,她咽了口口水,“是,奴婢这就去唤秋兰进来。”
温萦柔得了差事,不敢耽误,移身进了厢房。
这是她第一次进宋楚平起居的地方,他特有的龙涎香味扑面而来,温萦柔两只眼睛不敢乱瞅,只遵照竹言的吩咐,取了床边的衣裳,帮他一件件套去……
过程非常顺利,只要穿上外袍,罩上玄狐氅,宋楚平就可出门了。
可温萦柔拎起外袍的一霎,便觉得这件外袍的重量不对!
这些衣物,都是在早些时候她一件件叠好准备的,每件衣裳,大到花纹面料,小到针线重量,她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件外袍,显然比晨时她准备时重了些许,这些微的区别被她敏锐察觉到了。今晨发生的画面,不断在她眼前闪过,她直觉这件外衫定有不妥!
她瞬间有丝不知所措,要张嘴临时让他换件外袍么?那岂不是显得她失职无状?
…正在她纠结之时,宋楚平却主动将两只袖子套了上,穿上了外袍!
她稳了稳心神,绕到了宋楚平身前,扯了扯嘴角勉力笑道,“二爷,奴婢帮您掸掸灰,再系带。”
这件外袍是用整张鹿皮缝制而成,并无能做夹层的地方,若有心人真的想藏东西,那便只有一处。
那就是这件外袍的胸口处,备了个专放印章与重要契约的暗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