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边上鱼缸里的金鱼,瞧清楚宋真歪了歪头,每一只都不太一样,各具形态,显然是买回来养的宠物鱼。
盯得久了,蓦的一把饲料撒过来,破坏了水面的平静。
宋真抬头,老爷子拿着把饲料,慢慢洒下去,问她,“喜欢看鱼?”
宋真:“长得和普通的金鱼不太一样。”
老爷子笑了,面上带上些得意,“买回来养的,种类多,有很多国外培育的,还有些人送的,呐,你看这只,差不多养了十年了,也算是陪我久的了。”
宋真惊了,“能活那么久吗?”
“养得好,十多年寿命吧,也不知道它还能陪我多久,总之,有一天就养着一天呗,家里有人打理,我也就喂喂。”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上天,老爷子把手上的一把饲料撒缸里,也去屋里端了杯茶出来,放石桌上,在一边坐了下来,也跟着宋真,看看院子里的花草,看看小区大院后的那座山。
老爷子感慨,“这儿的房子,还是建明要结婚的时候,军区统一安置的,后来他们小一辈都出去住了,这里面就剩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咯”
说完又神情狡黠道,“不过我们当初选址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国家安稳,想着住下应该就不搬了,特意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呢,老孙当时还不信,现在才觉得这儿好吧,嘿!”
神态语气,莫名的,和竹岁像极了,宋真不由多瞧了下。
老爷子感觉到转头过来,宋真也不避讳,直言道,“我就是觉得,岁岁和您挺像的。”
老爷子大手一挥,当即唬道,“她?跟个猴似的,哪里和我像了?!”
宋真觉得老爷子实在可爱,笑了起来,恭维,“工作上,那肯定比不上您的。”
老爷子这一辈从华国发展前期一路到今天,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
老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喝口茶,神情蓦然就柔和了下来,“也不能这么说。”
有一说一,谈事情,老爷子还是很就事论事的,“说句大实话,她能有今天,我也是没想到的。”
低头笑了笑,“从小这孩子就皮,家里我三个孙子,她奶奶还在的时候,小仪和阿年天天不是拿奖状,就是拿满分的试卷回来,她呢,不是和青山闯祸了闹得满身脏回家,就是被老师追到家里,痛心疾首的教育,她是最小的那个,她奶奶又死命的惯着她,我那个头痛哟,不瞒你说,当时真想让老二一家都给我搬出去!”
“不过现在搬出去久了,说起来,还有些想以前的日子,人啊,就是这么奇怪。”
“她和你说过我们家的事儿吗?”老爷子转头问宋真。
宋真思索一阵,如实道:“不是很多。”
老爷子会意,“她不提父母是吧?”
这话宋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老爷子倒也没有为难她,问了就自己继续说下去。
“这个孩子,和父母不怎么亲,也怪老二和他媳妇,其实那段时间没打算再要,岁岁是意外怀上的,没计划怀上那也不能……对不对,现在孩子宝贵嘛,当时他们在搞新武器的研发,老二媳妇一边工作一边生的岁岁。”
“生下来后就请了保姆,产假休完就回去上班了,夫妻两一心扑研发上,她奶奶在家心疼孙女儿啊,平时就难免多爱一些,逢年过节的,家里最好的,一定留给她。”
“她小时候身体不行,生了好几场病,闹得阿年也跟着,疼她这个妹妹,谁能想到大一点,直接给宠成小魔星了,天天爬树打鸟的。她奶奶以前还愁,说她孙女儿以后要是分化成oga,这个性格谁敢要哟!可能老天把她这话听进去了,还好不是!”
“十多岁的时候,成绩也不见的多好,当然,也有可能阿年和小仪都太好了,怎么说,把她衬得,不是很优秀吧,但也是种福气,看着讨喜,无忧无虑的,有时候我看着这个崽子,说不上来,就觉得她要能这么一直傻乐着,也挺好的。”
“那个时候哪里能想到,她能有今天哟,拿了一等功回来,还升了中校,想不到的。”
蓦然,老爷子叹了口气,又有些伤感道,“还是造化弄人吧,我现在都记得阿年升少尉的时候,全家就很高兴了,阿年当时还口口声声说,就算是岁岁没出息点也没什么,家里有他……害,谁又能想到这一天呢!”
明显的停顿,想到竹年,老爷子眼眶发热,回避了话题。
“瞧我,年纪上来了,话也说的乱了,真真你随便听听就是。”
“年纪大了,容易感慨。”
宋真见老爷子言语间并不回避竹年,试探道,“我听说,岁岁和她哥哥很好。”
老爷子当即嗤笑,“那能不好吗,小时候贪玩了,阿年帮她写作业,长大点,替她背黑锅,只要犯了错,小时候就往她奶奶背后躲,她奶奶不在了,就往她哥背后躲,别说,还总有人帮她说话!”
“我每次啊,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头疼!”
“阿年说是她哥哥,老二和老二媳妇也没怎么带竹岁,小时候有她奶奶,大了,衣服鞋子袜子,都是竹年给她操心的,还总被叫学校挨她老师骂,哎,要说这些,我能给你说一天。”
“总之,在教育方面,阿年比老二他们尽责,我生气的时候呢,就想想,觉得老二都这么放养了,皮是皮了些,三观没歪,也就算了,能长成这样,也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