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就是腺体受伤和单纯流产的孕妇了,这部分受试者相对情况好很多,腺体受损的孕妇还有一个每月都需要去医院进行相关治疗,流产了的孕妇们,则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随着她们信息披露,随之而来的,自然是讨论。
对当年的阿尔法临床实验一事的讨论,轰轰烈烈,热热闹闹。
将近二十年过去了,现在所发生的,和当年所鼎沸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宋真讨论看得少,因为当年的舆论已经探讨得很彻底了,现在旧账重提,在没有任何新消息的情况下,来来回回,不出就是那些。
但是她会看披露出来的孕妇现状。
有一个采访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多到竹岁都注意到,不能理解,但是又不太敢问,怕触碰到宋真内心敏感脆弱的地方,问坏了。
这是个短视频,内容很简单,是问当年的受试者后悔没有,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还会不会申请成为阿尔法临床实验的受试者。
这个孕妇回答没有犹豫,“会吧。”
“我的身体情况,当年这个临床实验就算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这孕妇是一位急性孕期信息素紊乱症患者,从紊乱发作到结束,只需短短半日,而这个时间长度内,医生没有任何办法,对其紊乱进行有效的干预和疏导。
“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还是想留住我的孩子啊,谁又能选择拒绝呢,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就顺其自然的再次经历流产,而不想在既定的命运前,抗争一下吗?”
这个问题把提问的记者都问住了。
孕妇脸上也没有多少当年事件留下的阴霾,她也是世家的人,出身好,现在的生活过得也不错,能从她身上看出来。
“流产后,我和全国很多的民众一样,也怪过庄老师。”
“但是慢慢我就想开了,本来我也是留不住他的,庄老师没能帮到我,同意书也是我亲手签字,没人拿刀逼我,赌博都是有风险的嘛,硬要怪的话,就怪命吧,说到底,还是我和孩子没有缘分,而且现在这个生育率,这是……谁来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一分惆怅,三分微笑,她的表情将遗憾诠释的太到位。
这视频之下,无数个流过产和没有生育能力的人,进行了回复。
大同小异,认可孕妇话的同时,对社会现在的生育率现状,或多或少表达了绝望。
被命运扼住希冀的绝望。
这不只是压在全国人民头上的阴翳,更是压在全球人口心上的沉霾。
如鲠在喉,挥之不去,摆脱不了。
庭审前一天,宋真想到了竹岁上次调解后说的话,临睡前小心翼翼的再次告知她。
“要是庭审结束后,如果我再被相关部门带走,你不要担心。”
“只是如果,概率很小。”
毕竟只是一审,估计什么都不会当庭判,大概率,听证之后,会休庭,择日再审。
内心忐忑,得到的答案却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