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就够不容易了,”宝绽嘀咕,“还得去给上司买东西,还是那种东西,大老远的送过来……”
“我说你有完没完。”匡正嫌他唠叨。
宝绽静了一会儿,还是憋不住:“你这么做不对。”
“哪儿不对,”匡正把盘子放下,“我让来家里的人,肯定是信得过的,以后日子长着呢,我不会亏待他。”
“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宝绽跟他在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处世哲学,“人家肯定不愿意,只是碍着你是上司,不敢拒绝。”
“不敢拒绝就对了,”匡正拿出工作中说一不二的架势,“我手底下的人,我动个眉毛就得知道我什么意思,这点小事都不能担待,还指望他干什么!”
宝绽不爱听他吹牛:“越说越没边了。”
这时外头汪汪的,有狗叫,匡正离得近,甩了甩手去开门,果然是大黑,一抬头看是他,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匡正不喜欢它,它知道,即使听不懂人话,也没有多高的智商,但人眼睛里的东西骗不了它。
匡正看它不动弹,作势要关门,大黑一着急,从门缝里钻进来。
“这狗成天在外边晃荡,一身的细菌,”匡正拿腿拦着它,不让它进厨房,“说不定还有寄生虫,以后不能往家领啊。”
大黑闻着肉味儿,呜呜地哼,宝绽可怜它:“我也来路不明,现在还欠你一万块呢,你怎么连家里钥匙都给我了?”
“你和它不一样。”匡正布置桌子。
“有什么不一样,”宝绽关了火,把热腾腾的排骨端上桌,“你又不知道我底细,万一我是坏人呢,先博取你的信任,再骗你的钱。”
“你呀,”匡正摇头,“也就骗骗我的人,钱你是骗不走的。”
“为什么?”宝绽回身去盛饭。
“你就不爱钱。”
“谁说的,我可缺钱了,我告诉你,为了钱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缺钱,”匡正去拿碗筷,“和爱钱是两码事。”
这时候手机响,是段小钧,他接起来:“到哪儿了?”
“老板,”电话里能听到蝉鸣,“你在家吗,怎么不开门?”
匡正一愣,退几步到窗边,往外一看,段小钧果然在对面,站在他那辆anara旁边。
匡正挂断电话,打开门,迎着正午的阳光喊:“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