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种长辈的口气,居高临下,掷地有声。
从没有人对段汝汀这么说过话:“我想怎么干,轮不到你教我。”
匡正瞥一眼病床上的段老爷子:“让医护人员进来,我们出去谈。”
段汝汀没动。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匡正没把她当女人,只当做一个能够平等谈话的对手,“你在亲手打碎你最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什么对我重要,”段汝汀抖了抖西装,走到他面前,“我的事业,我的独立价值,我的人格。”
“你在挑动少壮派和元老们的斗争,”匡正告诉她,“你在把你的家族推向悬崖。”
“不破不立,”段汝汀扬着下巴,“迟早会斗出一个输赢。”
“你不要被利益集团利用,”匡正试图说服她,“他们各有各的盘算,但我们,要的是段家的统……”
“我不要!”段汝汀很激动,因为刚才段有锡的那番话,因为这么多年在这个家遭受的不公,“匡正,别欺负我是个女人,女人也有权力追求成功,”她急喘着,“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一往无前,杀出一条自己的路。”
匡正定定看着她,没反驳。
“而你,”段汝汀歪着头,扯着他没了一只扣子的西装前襟,“太碍眼了。”
第184章揉了油的缠丝玛瑙,美得堂皇。
应笑侬从病房大楼里出来,阳光灿烂,停车场对面的围墙下有一片金色的木樨花,他走过去,在如荼的花枝间坐下,苍白的脸,比花更艳。
父亲、手足、财产……他疲惫地掐了掐太阳穴,掏出手机拨时阔亭的号码,单调的电话铃响了半声,旋即接起来:“小侬!”
熟悉的声音,应笑侬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时大傻子。”
“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也不来个电话!”
应笑侬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想我了?”
“滚。”
“我没给你打,你就不能给我打过来?”
“我怎么那么爱给你打电话,”时阔亭嘟囔,“你家高门大户的,我添什么乱。”
应笑侬捡了根木棍,捅脚底下的蚂蚁窝:“让我听听小宝的声音。”
“算了吧,你撩五分钟,我哄半小时。”
“少废话,”应笑侬顿了顿,“我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