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从云南赶到京城,本想直接去王府,后见你出了门,便跟着你到了河边。”
沈瑶想起当时,她还不知道尚唯受伤的事情,心里有些酸酸的。“当时,我并不知你受伤的事,为何你也不向我提起?”
尚唯将她的雪氅拢了拢:“的确是我的错,若在东莱安排好一切,你便不会受伤,瑶瑶,我一直都很抱歉,未能在你出事的第一时间寻到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沈瑶摇头,把头埋进他怀里,“是我误会你了,你那会也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不怪你。”
尚唯手臂收紧,“跟我说说你在南狄的那小半月。”一想到沈瑶那段日子,失忆和眼盲,还一个人在南狄,尚唯的心都要揪紧,若是她若是她真的出了点事,他此生也便再无欢趣可言
“我在南狄时没出什么事,虽不记得一些事了,但只过了几日便又想起来了,就是眼睛瞧不见,不大方便。后来忆起来了,拓儿和父王也来接我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尚唯却知道必有许多辛苦和难过,内心愧疚不已,将她又揽的紧了几分:“再不会了再不会让你出事了”
沈瑶在他怀里,轻轻地嗯了一声,感到了温暖和安心。
两人下了山,原路回了驿站,前去探路的士兵也返回道黄河已彻底冰封,随时可以渡河。听到这个消息,尚唯也不打算在此耽搁,立刻传令下去,大军整顿准备出发。
沈瑶也回了房间收拾,这个小小破破的驿站住了两日,又要再次上路了。
风雪停了,赶路也快了许多,这一路再没停歇,沈瑶在马车内晃晃悠悠两日,大军就已经抵达了北境。
一路上,北境的战况比想象中要惨烈许多,冬季还未完全的过去,一路上饥寒交迫流离失所的百姓也不在少数,许多人家也是为了逃离战乱选择远离家乡,沈瑶若是遇上,便会多少给予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马车到了北境便渐渐放缓了速度,沈瑶在车内打盹,一直到终于停了下来,她才睁开了眼。
“到了吗”
阿杏掀开帘子朝外看,这里还在草原附近,“还没有呢,小姐。”
沈瑶正疑惑马车为何停在半途,就听见马车外传来了一阵喧哗。沈瑶下了马车,夜鹰似乎正受到尚唯的命令走过来。
“郡主,前面遇到了南狄的军队,主子说让您在马车上不要下来。”
沈瑶一怔,南狄这南狄签了合约,应当是援军。但此约耻辱,尚唯和沈拓恐是不愿接受南狄的帮助。
果不其然,沈拓已经朝着对方放话:“这是我大英朝自己的事,你们南狄还是回你们的地盘管好自己的国土,这并不需要你们的帮忙。”
南狄队伍里此次江王也亲自来了,听到沈拓的话并没有怒意,而是从马车内缓缓走了出来。沈拓和尚唯都骑着马,尚唯带着面具,并无躲避之意,待江王将视线看向他时,也未回避,两人的眼神便碰到了一起。
江王明显一愣,随即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尚唯早知瞒不住他,干脆不瞒,也道:“江王殿下有心了,不过北境此刻由我们军队接管,南狄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江王并不生气而是慢悠悠的笑了笑:“世子可能还不清楚,朝廷已经与我南狄签了合约,若是想毁约也得皇上来说。”
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沈瑶从后面已经走了上来,江王远远的看到了一个身影,似有一怔。尚唯警觉的翻身下马,将沈瑶挡在了身后。
江王此时已明白,神色中闪过一丝自嘲,并不打算在此过多的纠缠,转身便回了马车,临走前还说了句:“此番我们也算是友军,世子不必过于紧张,毕竟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沈拓气的跳脚,“不过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还说得自己多么大义凛然。”
尚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深沉,这个江王,从前真是小看了他,果真不是泛泛之辈。
“兄长。”沈瑶揪了揪他的衣袖。
尚唯转身,“怎么过来了?”
“我听见你们说话,想着你们不要冲动才好。”
“放心吧,不会,回去吧。”
沈瑶又回到了马车,队伍重新出发,这回再没有意外,直直便到达了此时衷国公他们驻扎的军营。
衷国公此次受伤不轻,前胸后背皆中一箭,人现在还在帐中躺着。武毅侯一向同镇安王府交好,得知世子和王爷前来,自然亲自出来迎接。
镇安王坐在轮椅上,心态倒是不错,老朋友见面,武毅侯倒是十分感叹:“王爷,您这个腿”
镇安王十分淡定的摆摆手:“无碍,只要死不了就无事。况且现在还有大夫给我医着,我知足了。”
武毅侯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望向沈拓,十分欣慰道:“槐城一战,拓儿的英名已传遍了朝廷,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沈拓向他行了一礼:“顾伯父过誉。”
武毅侯又望向他斜后方的尚唯,尚唯带着面具,武毅侯面色闪过一丝怀疑,但十分识时务的,并没有问出口。
大军开始安顿整合,沈瑶也下了马车,望着北境一望无垠的草原,如果没有战争,这里的风景一定十分美。
“小姐,我们回帐里去吧。”阿杏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