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扬的脸色开始变的不好看,看出丛锦的反常。以她的阅历和从业经验,按理说面面俱到才是。更别说基本的礼貌,就算别人会忘记,她丛锦也不会忘。只能说明她这是有意的,而且显然是敌意。
“你有什么事想说?”挑了挑眉,同样没有笑。敛了神,侧首对钟笑说;“你先去提车吧。”
钟笑看着那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很识眼色的就要退场。
不想去路却被丛锦拦住。
站到她面前,只道:“你不能走。”宛然母仪天下的架势,不禁让钟笑错愕。
别说是旁人,就连离正扬都有些微微的不可思议。
丛锦讲究,太讲究,女强人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摒弃很多东西,自然也要历练出很多的东西,否则如何戎马一生。
所以有的时候离正扬甚至厌倦丛锦这样的无懈可击,伤心,软弱,嫉妒……很多女人的常态她都不会表现出。哪里像是一个真的人,有血有肉有温度,真正会哭会笑的女人。再美又怎么样?跟段誉当年发现的那尊雕塑有什么分别?就算被喻为神仙姐姐,也不过是块冷硬的石头,让人难有打动捂暖的*。丛锦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不过有一样好,这样的女人极少会惹麻烦。
这一刻明显却像是失了理智,离正扬看着她,就觉得可能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因为那眼神太过锋芒锐利,直的像刀子。
伸手拉上她的胳膊:“走,我们进去谈。”
丛锦站着不动,盯着他看了须臾。
冷笑:“你是我的未婚夫,却跟这个女人来开房,你是怎么想的?没想到这是你离大公子会干出的事。”笑得更甚更讽刺:“也是,在你的地盘上,你想做什么别人又怎么管得了。”
钟笑听出来这是误会了,马上站出来要解释。
离正扬一伸手挡下她的话。
只问:“丛锦,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丛锦有些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素来强势习惯的人,有些地方可以忍气吞声,有些事情却坚决不可。两人没有交集之前,她不在乎离正扬有多少女人,本来就不是个保守的人,谁还没个过去。
可是,既然两人的关系已经确定,这样的事她却无法容忍。即便他的心里装着别人,却不能公然做出这样的事。丛锦觉得这是对她最彻底的轻看。
见离正扬浅浅的眯着眼,同她冷目相对的模样。丛锦心里一阵灼痛,连声音也变得悲凉:“怎么?你不承认么?”
离正扬漂亮的眉峰一散,反倒笑了。
“我要是真的不承认呢?”
指望这样的男人低声下气,似乎是件很无可奈何的事。
丛锦暗暗的握紧手掌,从包里取出一沓照片,甩到离正扬面前。散落一地,可仍旧看得出,是昨夜离正扬掺着醉酒的钟笑相拥而入的画面,取景一直从酒吧里出来便开始,直至两人进了酒店大堂,再到步入电梯。数十张,不同的侧面,照片上看上去两人状似亲密。
离正扬的薄唇一点点抿紧,带着一丝丝的狠戾:“你派人跟踪我?”
之前是不可思议,转念一想,又像是理所当然,这的确是丛锦会干出来的事。这种强势又孤傲的女人,独占一种事物习惯了,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瓜分。而且丛老爷子许多年前背叛家庭,在丛锦的心里烙下阴影,自然不想悲剧在自已的身上重演。那种心底里的极度强迫和占有,可想而知的严重,已然成了病态罢?
原来一直以来,她对他不是宽容,而是按兵不动。其实她在意的要死,现在看不出,一旦结了婚,危机才会猛然爆发出,只怕会无休止的闹下去。何止是同女人这样子的接触,更会挖地三尺,将他心里的人也要剜出来才是。
如若不是全身心的交出来,想来丛锦会疯掉。
离正扬哼笑:“原来你是这么无理取闹的女人。”只怕没哪个男人喜欢被跟踪,整天的一举一动都要被监视,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做的。
直接不同她说下去了,叫上钟笑:“我们走。”
丛锦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离正扬,你把话说清楚了,别想一走了之。”
离正扬转过头:“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是个疯子,这样做很阴险很无耻么?”抽回胳膊,已然没了什么友善,好心提醒她:“你最好别这样跟我闹,被媒体拍到只会对你不好,我是不在乎。”
丛锦当即迟疑,握紧他的手掌也渐渐松开。
有些怔愣,肯定是怕的。她才回国接手家业,脚跟立的不是太稳,负面的东西要不得。而且理智也有一些的恢复,看离正扬冷冰的眸子,只觉一个激灵。
有些慌张的唤他;“正扬……”
日光下,离正扬一字一句缓缓说;“我们算了。”
她受不了他的心里有一个人,在一起了,会一日一日折磨着她,将她变成一只魔鬼。而他也受不了每天被跟踪,被怀疑的日子,这样一想,简直是无休无止的苦难折磨。
丛锦的光鲜亮丽,在这一刻就像是风化了,无影无踪。谁能想到,这个女人因为父亲许多年前的那场背叛,已经对婚姻充满了恐惧,无时无刻的都想紧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