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彦蹲下身,刮了刮她的鼻子,哄骗似的问:“不刷牙洗脸,也不洗澡了?”
江南哼哼:“不洗了,想睡觉……”
“会长蛀牙,脸也会变糙,你就脏死吧。”
江南眼皮都不抬一下,太忙的时候直接爬到床上去睡,也不是一两次,根本不在乎这些。
秦秋彦看实在叫不起,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
“不洗算了。”
去洗手间沾湿毛巾帮她擦拭手脚,又将衣服扯去,放回到被褥间。
“睡吧,乖。”
黄宇胸中不平,订了客房却无论如何睡不着。
坐在客厅中抽烟,思量着要给离正扬打一通电话质问,为什么他一早就知道真相,知道薄南风还活着,却半个字都没跟人透露。严丝合缝的,还当不当他是朋友?
抄起电话了,又想着这样实在太过便宜他。
一缕阴风滑闪过,按下通话键。
离正扬如今有未婚妻的人了,生活规律,早八晚五,倒像个正儿八经的上班族。那个时间早睡下了,之前免不了挥汗如雨,睡得又沉又倦怠。
被黄宇夺命而来的电话吵醒,难免有些脾气。
“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黄宇气息奄奄,只说;“我现在在Z城,来找女王,出了点儿事……你来不来?”
离正扬甚至没问他出了什么事,也没问他此刻人在Z城哪里,提上裤子,抓着衬衣出门。那个悲摧的时间,既没有去往Z城的航班也没有开往那里的高铁。
他这样懒惰且有着前车之鉴的人,还是连夜开车赶过去。
路上打电话问他:“撑不撑得住?伤到哪里了?”
黄宇坐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双腿悠闲的撂在茶几上。手边咖啡浓香四溢,手中的烟火亦是孜孜不倦。
凭心而论的说:“内伤,你说重不重?”
离正扬爆了句粗话:“真他妈的……别担心,等着我……”
黄宇听他言,就真挂了电话煞有介事等着他。
今晚的觉只怕睡不成了,到现在内心里翻搅着什么,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真跟做梦一样。
之前在西餐厅见到秦秋彦的时候妖娆得宛如一只魅,就觉得很不真实。后来他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跟他说明白了,越发觉得不真实。
当年和离正扬一起认尸的场景太生动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不想深深悼念的那个人,竟是跟他们祭奠的那个人毫不相干的路人甲。
就算他们是大风大浪里闯荡过来的人,却没见过这样的事。
黄宇这些年付诸的情感,说不上有多少,一下子被否决,那感觉恍然到像是有一只手在抓他的胸口,掏啊掏啊的,直把他的胸中掏成中空,那样的无措。
所以睡不着,仰躺在沙发上看天花板。想起太多的事情,想起当年在一起时的情景,想起江南这些年因为薄南风的离开变得疯疯傻傻,想起这些年世事的改变,想起今晚在的西餐厅里见到一个人的惊忪……
不是在做梦,是在干什么?
离正扬一路走高速,夜晚车不多,任由他发挥车子的良好性能,飙得飞快。这样的速度在马路上被交警叔叔看到,无疑要置疑他那样是不是就要起飞了?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便打来电话。
“你在哪个医院呢?我马上进Z城了。”
黄宇抬腕看了眼时间,觉得满意。把酒店的名字报给他,再次心满意足的挂断。
他知道离正扬为什么会不问原由来的这样快,都是有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