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去洗澡了。
程束去阳台上抽烟,接连抽了几根,再出来,一身的烟味。
苏瑞裹着浴巾出来,跟他离开一段距离坐。
程束心头有些无名火,所以说起话来较往常冲。
“你们黑帮做事不是素来果断,既然你那么恨秦秋彦,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杀了。我想,你们做这种事应该轻而易举的吧?”
苏瑞眯起眸子,对他愚昧的说话方式表示不可思议。
“程束,亏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有王法的么?越是我们这种人,越发身份敏感,行事才得低调。而且公方已经盯上我了,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放松过对我们的窥视。我一直在避风头,到现在浪头不过才过去。你觉得我顶风向上,公然跟国家对着干,有什么好处?而不是在触自己的霉头?”
实在觉得烦躁,怎么看他都不顺眼起来。一把扯掉头上的毛巾,任水滴滴的往下淌。她回房间换衣服。
“我今晚回家住。”
程束慌了手脚,过来抱住她:“苏瑞,别走,是我不好,今天说话不用脑子。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做医生的本来就很干净,很多都有洁癖,程束也是。以前苏瑞比较喜欢他身上干净的气质,现在也觉得不耐烦起来。
挣开他:“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今晚跟纪梦溪碰这一面却什么都没有说,其实苏瑞的心里并非表现上这样平静,感觉心烦意乱的。
如今公方对他们的彻查再度紧锣密鼓起来,到处都是凶险的气息。苏瑞知道纪梦溪参与其中,或许正是因为有他的参与,所以盘查的力度才深入骨髓起来。
她想跟纪梦溪好好谈,但是还没找到很好的切入点。逼不得已,不想跟纪梦溪撕破脸。除非他很不识抬举。
毕竟纪梦溪对苏家也算有恩,否则当年苏老爷子非得死在狱中,多惨。而且她真的很看好纪梦溪,就那么打碎他不免觉得可惜。
她有自己的心眼,道上混了这么久,再不是白纸一样浅显易懂。转了几条街才回到住处,就算有尾巴,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跟上来。
然后联系手下人,到她的别墅有事商量。
到底是跟丢了,那人给秦秋彦打来电话的时候。
秦秋彦并没有动怒,道上混的本来警惕性就要比一般人高,当年他也是这样。何况苏瑞,现在是那一股力量的老大,更加不会掉以轻心。
而且她一定预料到他已经派人盯上她。
只问他:“跟丢之前苏瑞做什么了?”
男人说:“去见了纪法官,两人一起吃在川菜馆吃的饭。而且苏瑞去了程束那里,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秦秋彦没再说其他,告诉他们:“明天接着跟。”
挂断电话后上楼,之前接到短信,说调查苏瑞的资料已经传输过来了。
他到书房里去看,难怪以苏瑞的名义在医院中查不到。她没用自己的名字,拿着苏瑞的照片去核对,发现换了姓,成了张瑞。
早两年就在这里工作了,如此看来在医院里遇上只是巧合,她一早做医生,只是给自己的身份打掩护。辗转纠葛只是逃不掉,不是天意是什么。
秦秋彦靠到椅背上,或许该找苏瑞谈一谈,左右遇上了。
书房门打开,秦凉一脸无可奈何:“你去看一下,那只……哦,秦暖,好像又尿了。”
秦秋彦合上电脑,马上回房间里看。
真的又尿了,秦秋彦拿来尿不湿帮她换,好脾气的笑着;“宝贝儿,爸爸不是才给你换过。”
秦凉站得老远,捏着鼻子。
提醒秦凉:“那个有必要尿湿一次就换?”
秦秋彦眯起眸子;“要是你尿了裤子,一天不给你换,你会舒服?”
对于这个比喻,让秦凉冷了脸。
“我没尿过裤子。”
他有些讪讪的,不想跟秦秋彦硬碰硬,自动退出门去。
江南还在床上睡着,没什么事做,除了喂奶就是睡觉。而且觉这个东西很神奇,简直越睡越有。
秦秋彦不去叫醒她,这一会儿看秦暖很精神,抱起她到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