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我三十七岁,胡善祥只有三十四岁……那时候正当盛年,她的路还很长。
“知道了。”朱瞻基穿上衣服,“朕的身体是绝密,任何人都不要告诉,包括太后,就说只是些皮外伤。”
太医说道:“微臣遵旨。”
朱瞻基又问:“皇后怎么还没醒过来?”
太医说道:“皇后的头部伤的太重了。”
朱瞻基问:“她……最坏会如何?”
太医扑通跪地:“最坏……要么永远醒不来,要么一生痴傻。不过,皇后福大命大,定能逢凶化吉!”
朱瞻基沉默一会,说道:“你走吧,此事也要保密。”
朱瞻基喝了药,从怀中拿出已经皱巴巴的绢袋,这是胡善祥“迷晕”他,准备离家出走时留给他的东西。
之前一片混乱,他还没时间打开绢袋,看里头藏着什么。
不是诀别信。
是一双袜子,纯白柔软的松江三梭布缝制而成,针脚笨拙,女红一般,不过缝的很结实。
一看就是胡善祥的手艺。
朱瞻基瞬间想起皇爷爷北伐、胡善祥带着太孙宫所有宫人做军棉衣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为了生儿子,一夜御三女,之后一直想法子修复两人关系。
他没话找话,说“你还从未给我做过衣服……你不忙了,给我做一件,什么衣服都行,实在不行,缝一双袜子也行”。
他纠缠不休,她终于答应了,还拉了勾。
本以为她是敷衍应付,以免他再纠缠,之后就忘记了。
没想到她还记得。在临走时做了双袜子,兑现承诺。
还真是……她的一贯行事风格。九年了,她一直没有变,顽固像块石头。
“袜子……还合适吗?”
一个声音响起,胡善祥不知何时醒来了。
一听这话,朱瞻基便知她不痴不傻,胡善祥啊胡善祥,你果然人如其名,在绝地里还能吉祥逃生。
朱瞻基当着她的面穿上了布袜,“正好合适……你何时量过我的脚?我都不记得了。”
胡善祥说道:“等你睡着时偷偷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