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情一会升至快乐的九霄,一会又跌落入地底。
那饭菜都热了好几遍。
杨信进进出出的,不断地让人去打听消息。
快到中午时,杨信告诉她:太子过来了。
她的心已经因为疲惫而平静下来了。
她坐在榻上,也没起身,只是叫来宦官,吩咐把饭菜撤下去,重新做些新的上来。杨信出去迎接太子了,不过一会儿,进殿来,面带喜色说:娘娘,太子到了。
拓拔泓被个侍卫抱着。
他还小,走不了远路,所以是被人一路抱过来的。进殿才放下来。他穿着太子的仪服,当大礼时穿着的,緇衣皂靴,束革带,头上还装模作样地戴了个冠。那冠是纯纯的金子打的,极重,旒珠垂下来,压得他脑袋都抬不起了,整个人像是被挟持着塞进了一堆锦衣绣服中。衬得他人越发小,越发可怜。
冯凭一看这景儿,就忍不住心一酸,两个眼睛抑制不住地涌出泪水。
第100章小孩子
宏儿好像不认识她了。
他先是高兴,从侍卫怀里下来,迈着小短腿,朝冯凭的方向奔跑。他像一只华丽而蹒跚的小兽,颠颠倒倒,跑了几步,在离她约有一丈远的地方,却忽然停下了。
他愣住了。
他用一种陌生的,怯怯的目光,看着她,不叫人,也不动,两个大眼睛抬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好像是忽然傻了似的,止步不前。冯凭强笑说:“过来啊,站那中间干什么?”
她冲他招手。
他嘴一撇一撇的,扭捏在那,慢慢的,两个眼睛就红了,眼泪水从眼睛里冒出来,像断线的珠子似往下掉。
他满眼委屈地憋着泪。
还是个倔强的小家伙。
杨信扶着他:殿下别站着,到娘娘跟前去吧。
宏儿还是不动。
冯凭从榻上下来,走过去,将他抱离了地,举到胳膊上。他屁股墩儿在冯凭臂上坐着,才抬起小手来,自己擦了擦眼泪。
那眼睛已经红红的了,哭的特别的伤心。
冯凭把他抱到床上,说:“好好的哭什么?”
他身上厚厚的穿了一堆衣服,捂的都跑不动了。冯凭说:“穿这么多,都回宫了,全脱了吧。”让杨信去,给他把春秋的小袍子,小褂子拿来。一边给他摘了头上的冠,把腰带,衣服给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