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体香,还是她的心香呢?
文章太多,宁萱看了几篇,说看得眼睛发痛。我的文章,本来就无法&ot;快速阅读&ot;。要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全部看完,是不可能的。
我告诉宁萱,状态好的时候,我每天能够写作五千字,而且一点也不会感到累。我可以从早晨写到晚上,除了吃饭之外,一直不休息,让文字像流水一样涌出来。有的时候,写完一篇文章,我自己也会惊叹:这是我写的吗?是不是上苍借我的手传达他的想法?
&ot;你天生就是一个与文字为伴的人。只要世界上还有人喜欢读书,你就饿不死。你的饭碗才是真正的铁饭碗呢。&ot;她说,她太想读完所有的文字了,她真希望她的目光像鸟儿掠过大地一样扫描过这些篇章。
怎么办呢?我有了一个主意:把刚刚编辑完的新书全部复制在一张软盘上,让她带回去慢慢看。
又聊了一阵,家里还有一点轻微的油漆的气味,我怕宁萱闻着难受,便建议去北大西门外的酒吧里坐坐。
宁萱答应了,她说也想体味一下我的&ot;休闲生活&ot;。她还以为我经常泡酒吧。其实,平时我几个月也难得去一次。今天提议去,仅仅是因为她来了。
西门外的小巷子里有很多酒吧,虽然比不上城东三里屯酒吧一条街的气派,却也显得曲径通幽,别有一种小家碧玉的风韵。我不常去,也不知道究竟哪家的气氛最好。我们只好随便碰碰运气。
推开几家酒吧的门进去,里面有各色的乐队在歌唱,他们都是一些浪迹在北京的、还没有成名的摇滚乐队。他们做着单纯的明星梦,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然而,京城的现实离他们的想象却有十万八千里。后来,他们不得不到酒吧里演唱,收入虽然不丰,但也勉强可以维持生计。
我们嫌这样的酒吧里太吵,在歌手们声嘶力竭的演唱中,根本没有办法谈话。于是,还没有坐下来,我们就出去了。
后来,我们走进一家名叫&ot;漂流木&ot;的酒吧。它的门是用深色的木头装修的,有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推门进去,里面果然安安静静的,仅仅放着柔和的轻音乐。温馨的灯光下,装饰也俭朴有致,有点海洋和沙滩的感觉。有些酒吧,装修得富丽堂皇,好像是想模仿欧洲的贵族生活方式的暴发户,却怎么学都是东施效颦,反倒露出自己的马脚来。相比之下,&ot;漂流木&ot;真像是一个小小的港湾,在海洋穷尽的地方,给身心疲惫的探险者提供一处小憩的空间。
碰巧的是,酒吧里没有别的顾客。我们受到了隆重的欢迎。我们挑了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来。我问宁萱喜欢喝点什么,她说随便什么都行。我便要了两杯红酒。
宁萱悠悠地说:&ot;好久没有过一个如此开心的夜晚了。&ot;
我说:&ot;我也是。我今天一个晚上说的话,比平时一个月说的话还要多。因为你来了,我才有倾诉的欲望。&ot;我的夜晚,都是与电脑和书籍为伴。即使让自己放松放松,也就是去大讲堂看一场电影,让自己的思索在电影营造的虚幻世界中翱翔片刻。好几年了,从来没有跟女孩一起去酒吧的经历。
在我们的身后,是两根木桩支起一张网。网的扭结处,捆着空酒瓶。一张几平方米的大网,上面点缀了几十个酒瓶。这大概就是&ot;漂流木&ot;这个名字的来历吧。各种各样的空瓶子,大的,小的,精美的,粗朴的,圆滚滚的,清瘦的……聚集在一起,像是瓶子们在开家族会议。
我不禁遐想:每一个漂流瓶,大概都有自己沧桑的故事;每一次的撒网,大概都有一笔不期而遇的收获。那么,我愿意当那个穷得没有鞋穿的渔夫,虽然穷,却有希望和梦想。
美国有一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关于漂流瓶的故事。由一个小小的漂流瓶,由漂流瓶中的一封信件,引出了两个寂寞的人,以及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当然是好莱坞式的老套子,但很多细节却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像黑暗中的珍珠。我把这个故事讲给宁萱听,她笑了一笑,对我说:&ot;我突然想写一首小诗,题目就叫《漂流瓶》。我们茫然的命运,从本质上来看,与这些漂流瓶有什么区别呢?&ot;
&ot;真的?快,念给我听听吧。&ot;我立刻来了兴趣。我相信她是一个能够&ot;七步成诗&ot;的才女。
宁萱思索片刻,便轻声地朗诵起来:
是不是每一个漂流瓶都来自远方
是不是每一个远方都有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