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望地使劲抽打着自己的咽喉,又使劲掐自己的脖子。
他撕扯自己的伤口,任由鲜血浸湿青衣,流淌不休。
流干净了,就死了。
死了,就干净了。
就不会再有痴心妄想,就不会有伤心绝望。
他本以为自己能平静地看她幸福,但事到临头,他才知道,他其实做不到。
他挣扎起身,疯了似地翻找着抽屉里的诗文稿件。
他把它们胡乱地抓在一起,想要冲出去告诉别人,那其实都是他写的,他为她写的。
从她抵达京城,首次登上甘露台时,他就已经开始为她写诗赋词。
只是他身份低微,生残缺,没资格出现在她面前。
嫉妒和悲伤像火一样地焚烧着他的心胸,他肝肠寸裂,他泪流满面,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他抓住门扇,正要拉开,皇子府的仆役冒雨而来,敲响了门。
“慕公子,您还好吗?下仆给您送药和饭食过来,七殿下和殊姑娘很担心您,让下仆照顾您起居。”
慕余生顿住动作,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颓然地靠倒在门上,怀里的诗文散落一地。
仆役没听到动静,十分担忧:“慕公子?慕公子?您在里面吗?您怎么样了啊?下仆进来了啊!”
慕余生想要拒绝关心,但他不能发出丝毫声音。
再不然,就只能开门出去比划手势。
但他不想见到任何人,他绝望地用头撞击门扇表达自己的拒绝,却得到了更热烈的关心和担忧。
人可以绝望到什么地步呢?
就是拒绝都不能。
皇子府的仆从们想用暴力撞开门扇,门却突然开了。
惨淡的灯光下,站着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又绝望的慕余生。
他的眼睛失去了生气,仿佛行尸走肉。
仆从们被吓到了:“慕公子,您怎么了啊?”
他轻轻摇头,拿走他们送来的汤药和饭食,再关上了门。
他机械地吞下汤药和饭食,再机械地抓起那些诗文稿件,点燃烛火,一张一张地烧掉。
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