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帘微微扬起,正对上皇后看过来的眼神:“听说你最近十分宠爱一个承徽?”
目光从窗外的合欢树上收回来,太子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茶盏。
没等他说话,皇后又笑着道:“这两年你与静好的关系越来也差了。”喝了口茶,语气淡淡的:“近来初一十五都不去了。”
陛下再宠爱淑贵妃,初一十五都会来她的正阳宫,这是规矩。
皇后的眼神看向太子,眼神像是带着笑意:“再不喜欢,表面功夫也要做。”茶盏放下来,太子点了点头:“儿臣知道。”
“新入东宫的几位,是给你开枝散叶用的。”皇后又开始数着手腕上的佛珠:“陛下向来注重子嗣,只他天生子嗣稀少。”
当今陛下子嗣是十分稀少,活下来的成年皇子只有三人,太子排行第三,恒亲王排行第四,还有一位体弱多病的二皇子。
只他出身以来身体就不好,这么多年将养着已经远离了朝廷。
余下的皇子要么胎死腹中,要么早夭。前段时间倒是有个宫女怀了孕,若是平安生下皇子,便是五皇子。
“你七年无子嗣,朝中已经有声音。”皇后摸索着佛珠的手指:“你要知晓,子嗣乃是国之根本,朝中不可能立个子嗣都没有的人为君主。”
如今恒亲王未娶,二皇子身体不适,正是抢占先机的好时机。这个时候谁若是生下皇长孙,陛下的心就偏向谁。
太子出了正阳宫的门,外面天光正亮。
王全跟在身后,手中照样拎着食盒,里面是刚做好的杏仁酥。
亲眼送着殿下出了正阳宫的院门,秦嬷嬷才回去。
“主子。”小佛堂里,燃着香,屋内一股熟悉的檀香味,皇后撑着下巴,在那下棋:“人送走了?”
“送走了。”
“他这次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秦嬷嬷走上前,将蒲团面前的木鱼捡了起来:“娘娘一心为殿下绸缪,殿下心中定然是懂的。”
摸索着手中的棋子,皇后摇头笑了笑:“不枉本宫养他这么多年。”
门口,小宫女跑进来:“娘娘,郭才那里闹起来了。”皇后手中的白玉烛台一晃,小宫女跪在地上道:“郭才人嫌热,如今正闹着要冰块。”
棋子落在棋盘中,皇后立马笑了:“这步棋总算是走动了。”
“娘娘——”宫女还跪在地上,“郭才人如今吵闹的不行,如今正在正阳殿中,要娘娘给她一个说法。”
“郭才人怀着身孕,的确是该当特殊一些。”
棋盘上,黑白棋子相交,皇后眉眼扬起,一阵笑意:“只是这冰供之事本宫可做不了主,让郭才人去承恩殿吧。”
小宫女不太懂,却依旧还是点头出去。
秦嬷嬷看着人走,轻声道:“当初这个郭才人,娘娘当真是选对了。”
“人蠢脾气大,却生的一张漂亮的脸,是个好棋子。”皇后黑子落下去,棋盘上瞬息万变:“如今就等着看这颗棋子,能搅弄出什么风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