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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一壶毒酒下肚，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就见大丫鬟挣扎得更厉害了，但这一次却不是主观想要逃命，而是出于身体的痛苦本能。

端妃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嘴里，不断冒出黑色的血，眼神一点一点涣散，没过多久，她就停止了挣扎。

大太监和嬷嬷松开手，只见大丫鬟的身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很快变得僵冷。

执行完任务，大太监和嬷嬷朝着失魂似的端妃行了一礼，接着退出了沁昔斋，来去如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庄南烟掩着嘴角，轻轻地啜泣了起来。

端妃瘫软在软榻上，盯着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婢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夜，夜凉如水。

王府后院。

一片广阔的湖水之上，一座凉亭独立其中，其间荷花围绕，清风一拂，送来缕缕荷香。

月光下，荷花洁白无瑕，点缀一点粉，愈添柔美，立在层层叠叠的荷叶中，如窈窕仙子般清雅脱俗。

亭子里，庄南烟穿着一袭烟紫色长纱襦裙，长发微拢，而她对面，则是一身素白长裙的凤灵夜。

二人这般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共赏夜景的画面，实属稀罕，而凤灵夜也觉如此。

凤灵夜非一般女子，庄南烟不管是硬斗还是智取，皆斗不过她，于是只好改变策略，故而才有了今夜这个画面。

&ldo;你是王妃，我是侧妃，这件事，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rdo;庄南烟拿着瓷壶，为她倒了一杯凉茶，接着望向湖面，&ldo;我也不想让你为难，这一切，我都是被逼的。&rdo;

她曾说了这么多话，今夜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她笑了笑，带着一抹苦涩，&ldo;如果没有皇上的那道圣旨，你不会来到王府受尽侮辱，我身为庄家嫡女，亦不会只做一个侧室。这些日子我所做的，不过是努力争取我所应得的荣耀。&rdo;

&ldo;我说这些，并非责怪你的意思。&rdo;她看向面色沉静的凤灵夜，&ldo;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我们不过都是为了更好地活着罢了。&rdo;

凤灵夜没有回话，只静静地听着她的&ldo;坦白&rdo;。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ldo;我嫁进王府，只有一个目的，一个和王爷是相同的目的。如今因为你，这个目的眼看就会毁于一旦。我能理解，这一切并非你本意，你不过是被卷入这场皇权争夺中的无辜者，你的努力，无非是为了更有尊严的活着，甚至是活下去。&rdo;

凤灵夜握着茶杯，微微转动着。

她说得没错，没有利益，就没有争斗，没有人会喜欢尔虞我诈。可惜她出现在王府的那一刻，就注定是她和段君墨的绊脚石，他们一开始就是对立的。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凤灵夜，语气恳切，&ldo;只要你肯退出，我愿意结束这一场无意义的争斗。&rdo;

凤灵夜望着远方的夜空，目色悠远，&ldo;你让我，如何退出?&rdo;

&ldo;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只想和你的亲人远离是非，这并不难，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rdo;庄南烟真切地说道。

凤灵夜红唇微抿，&ldo;哪两个条件?&rdo;

庄南烟笔直地对上她的眼，&ldo;一，斩断王爷对你的念想，二，一年之内，离开王府。&rdo;

她杏眸微沉，&ldo;王爷的所思所想，我左右不了，这个条件恕我做不到。一年以内，若你能替我救出所有亲人，不必你要求，我便会自行离开王府。&rdo;

&ldo;这么说，你是答应了?&rdo;庄南烟有些诧异，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她淡淡勾起唇角，&ldo;你先做到你说的条件，再来找我履行我的承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