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完全黑了下来,众人这才点着灯笼,意兴阑珊地返回了别院。
一抽身,段懿轩就急忙赶到了凤灵夜的院子,见她躺在凉椅上,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拿着冰镇过的葡萄,一脸享受的望着夜空繁星,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ldo;总是这么不小心,这腿是不想要了?&rdo;他一来到她身边,就沉着嗓子教训道。
明明就是个温润如玉的人,板起脸来,一脸威信也没有,反而让人想笑。
她一脸苦色,&ldo;太子殿下,我这次可什么也没有做,那蛇就是被庄南烟给吓的,却慌不择路地咬了我一口。&rdo;
闻言,他也哭笑不得,&ldo;估计是觉着你好欺负。&rdo;
嘴上虽说着玩笑话,但他却蹲到了她身边,正要撩起她的裙子一看,却吓得凤灵夜赶紧缩回了腿,&ldo;这可使不得!&rdo;
&ldo;我是大夫,你是病人,这里没有男女之分。&rdo;他望着她,屋内的烛光洒在他温润的脸庞上,凤眼潋滟而朦胧。
这个姿势,使得他往日的尊贵优雅不再,只剩下了他的随和与温柔。
她微微有些失了神,转过视线,&ldo;我也是大夫,我觉得没事了。&rdo;
&ldo;医人不能自医,也就你爱逞强。&rdo;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拿过她的腿,细心地将裙子撩到膝盖,然后将她草草包扎的布条打开,果然看到了两个尖尖的牙印。
&ldo;药都没上,也叫没事了?&rdo;仿佛被他抓到了把柄,他不客气地蹙眉瞪了她一眼,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用干净的布条沾取了一些,然后细致又轻柔地抹到她受伤的地方。
他的手凉凉的,握着她的小腿肚,又痒痒的,舒服又尴尬。
她身子有些僵硬,脸颊带着一抹绯色,盯着他专心致志的侧脸,仿佛心无杂念一般,她很想快点让他快点结束,又觉得那样有些矫情,只好默默地忍受着。
他涂的药冰冰凉凉的,和他的手一样,也许是某种消炎去毒的,均匀地抹好以后,他便又拿了一块干净的白布条,不松不紧绑得刚刚好。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没那么尴尬了,而是带着一种欣赏和享受的感觉,唇角不自觉地浮起笑意,&ldo;难怪病人都说李大夫温柔又细致,各个都来找你看诊,原来就是这样被你虏获芳心的。&rdo;
&ldo;那不知凤老板的芳心,可被在下虏获了?&rdo;他抬起头,笑着反问。
她话语一噎,赶紧抽回自己的脚,&ldo;你快回自己的院子吧,一会儿皇上就要开宴了。&rdo;
&ldo;好好好,凤大老板。&rdo;他啼笑皆非,起了身,理了理褶皱的白衣,目光温润如月,&ldo;那我走了。&rdo;
&ldo;嗯。&rdo;她微微颔首,目送着他离开院子。
看向包扎得细致的小腿,她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容,杏眸中却又带着一丝怅然。
与此同时,段懿轩刚刚走出别院,就与正要进来的段君墨碰到了一起。
看到他,段君墨微微一怔,随即剑眉一紧。
&ldo;七哥。&rdo;他面容平静,淡淡一笑。
段君墨看着他,凤眸深邃,&ldo;九弟怎么得空来探望王妃了?&rdo;
&ldo;听闻王妃被蛇咬了,我略懂一些医术,便顺道过来了。&rdo;他神色自然,温润兰雅的气质,与段君墨肃杀凌厉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个人却又不分伯仲。
段君墨知道在席年成的生日宴席上,自己对他说的话,他没有听进去,一时也不愿意再多说,只道:&ldo;王妃有本王照看,就不牢九弟费心了。&rdo;
&ldo;记得王妃出事时,七哥也在身边,&rdo;段懿轩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家意会即可,接着看向他,凤眼淡然而带着一丝清冷,&ldo;既然七哥也说过,她是鸟,那折断了羽翼的鸟又如何飞翔?还望七哥放她离去时,她还能继续飞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