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庄南烟也猜到了这个事实,她怎么就没想到凤灵夜懂医,能够轻而易举就改变了药物的功效?
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她起身,当即跪在段君墨身下,拿出一方丝帕,梨花带雨地哭道:&ldo;王爷,你要相信南儿啊,当初那僧人来到南儿的客房,说是南儿掉了一方丝帕,王妃让他送过来。可见这一切,都是王妃主使的!&rdo;
段君墨看向她手中的丝帕,确实是她经常用的那一块。
凤灵夜闻言,轻笑了一声,&ldo;妹妹走后不久,那僧人也来了佛殿,说是妹妹说的,佛殿有些热,让他过来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吩咐,不知妹妹可对他说过这句话?&rdo;
庄南烟拼命摇头,仿佛含了莫大的冤屈,&ldo;姐姐,为何事到如今,你还要将恶名推向我。我回到屋子以后,便察觉到异样,来不及顾及我自身,便让简萝去往王爷客房,赶去救你!&rdo;
如今僧人已死,死无对证,怎么说都可以。
&ldo;既然如此,那就是僧人两边都说了谎,妹妹又凭什么要将罪名推给我呢?&rdo;凤灵夜沉着而冷静,杏眸冷淡。
庄南烟抵死不承认,抓住段君墨的手,双眼红肿,哭得我见犹怜,&ldo;王爷,你要为南儿做主啊!南儿是被人陷害的,王爷不信问问主持,那僧人平日里是怎样的人,又怎会突然起了这样的歹心,竟然冒死动王爷的人?!&rdo;
如今事情很明朗了,可她就是要拉凤灵夜下水。
而段君墨也不傻,他也看出了事情的真相,这一切都是庄南烟使了计,但凤灵夜却利用她的计谋,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主持不敢妄言,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凤灵夜稳稳地坐在原位,杏眸笔直地对上段君墨的眼,清明而秀丽。
庄南烟见段君墨犹豫,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膝盖,再度加了一把火,眼中盈满泪水,&ldo;王爷,瑶姐姐当初出事时,她就告诉过南儿,她倒了,王妃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南儿一开始还不信,如今瑶姐姐死了,轮到了南儿,王爷也要眼睁睁地看着南儿死在你面前吗?!&rdo;
段君墨凤眸一紧,缓缓看向凤灵夜,目色幽暗,薄唇微启,浑厚黯哑的嗓音低沉而决然,&ldo;将王妃暂行关押,明日一早立刻押往王府地牢。&rdo;
一字一句,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将他建立在她心中的信任一刀割断!
她笑了。
眉眼如花,神色凄美而哀伤。
她微微勾起的唇畔,似黄昏中最后一抹残阳,冷艳动人,却毫无笑意。
那是她对他最后的期待,已然被他亲自断送。
守卫将枷锁扣在她身上,一如他当初闯入夏国都城,带着强兵强将攻入皇城,一路烧杀抢掠,那把枷锁也是这样落在她肩上,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庄南烟回头看向她,泪眼迷离,隐隐约约中,她勾起了一抹放肆的笑,是那样得意和自信,犹如一条餍足的蛇。
凤灵夜看着她的笑,忽然想起了段君墨说过的那句话,她动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庄南烟!
可别人都已经伸手打你了,你还能傻傻站着任由人抽你耳光吗?
不能!
至少她凤灵夜做不到!
她狠狠瞪向段君墨,双眸寒冷,犹如一只发怒的兽,犀利而慑人。
段君墨看着这样的凤灵夜,忽然感到了一种恐惧,就算在战场上,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可自己恐惧的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直至凤灵夜不再看他一眼,任由守卫带走自己,消失在大门外,他才猛地明白过来,自己恐惧的是失去她。
庄南烟虽败尤荣,因为段君墨没有像处决席雪瑶那样,将她贬为通房丫鬟,反而是将成功翻盘的凤灵夜狠狠治了罪。
得了他的心又怎样?
在面对选择时,他一样会毫不犹豫地维护她!
这一夜,庄南烟恃宠而骄,不顾佛门清规,毅然将段君墨留在了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