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柏义好奇涌动:“那艺术家近视吗?”
秦苒愣了一下,撇起嘴角有点嫌弃,“艺术家嘛,肯定没好好学习。”
温柏义笑得不能自已。
徐思伦读的是位于鄙视链顶端的国画系,成绩不赖,只是艺术二字很容易给人飘逸堕落的感觉。秦苒感叹自己损老公的节奏越来越流畅,也笑着吐了吐舌头。
旅游自在,团队舒适,致使秦苒越来越享受这样世外日子,压力在,但不紧迫,当然,主要有个不太一样的人在。
拍打完毕,防晒霜挤还剩一些,本想把手臂也涂了,可缩在他身后,手臂见不到光,礼貌问道,“你要补防晒霜吗?”
“你觉得我需要……”说到一半,温柏义清清嗓子换了个回答,“你觉得我方便吗?”
秦苒试探地问:“我帮你涂?”
他睇一眼:“可以吗?”
她只是礼节问问,他却蹬鼻子上脸。
秦苒用力瞪向温柏义,落在他眼里是一番动人的眼波荡漾,目光越发深邃。她自觉瞪人这动作很矫情,敛回表情,“你别后悔,我手劲很大的。”
温柏义憋笑,“那……麻烦秦老师了。”
秦苒伸出两根指头,让他别转头,粗糙地抹在他的脸上,海浪的波澜颠得她的指尖不住他嘴里戳,偏他还在说话:“我不会被毒死吧?”
“你会洗胃吗?要不你教教我吧,不知道这里的医疗技术发不发达,万一没有人会,我好抢救你。”
皮肤与皮肤用力擦蹭,防晒霜一遍遍滑腻进皮肤。她想夸他皮肤很不错,一点都不像三十,但喉咙就像被掐住了似的。就像道德的自卫线,亮起红灯。
成人年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夸奖都是讯号弹。却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这种时候,人会迫不及待发出讯号,这几乎是一种汹涌在深处的本能。不发出去,每一下炮弹都会在胸腔自爆,烟火烧灼,呛得她呼吸系统频频失控。
海啸是海洋深处的地震,爆发灾难,生灵涂炭,人类都知道,却无从阻拦。
意外的心动在婚姻里是一种自然灾难。秦苒第一次在平静的动作里,意识到自己有多渺小。这是面对高山河流、名书绝唱时都不曾感受到的渺小。
秦苒与温柏义说着场面话,大脑均是一片空白。
涂另一边时,她的腰包卡住动势,加之是左手,像个活动不便的手残人士,颤抖地收回手,假装自暴自弃道:“算了。”
只是简单的涂抹动作,她差点累死。
温柏义目光箭矢般射过来,作为男人他对欲望的表达比之秦苒,更直白,“秦老师果然是三分钟热度。”
她较真:“你不是说了吗,不随意三分钟热度是一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