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是那个小孩,是个年轻男人,他问找谁?
尔惜又说了一遍,找温柏义,温州的温,一个白净高大的年轻医生,之前住在这里的。
那男人蹙眉想了想,似是有所耳闻,几秒后恍然地“哦”了一声,指着南屋,“是那间房是吧,s市第一医院的医生是吧。”
薛尔惜忙不迭点头,“是是是。”
黄穆童在院子里抓着根橡胶管玩水,疑惑地盯着走进来的薛尔惜,水流溅湿他的鞋子,凉得他缩了缩脚趾。
他妈妈听见了对话,迎上去问她,找温医生有事吗,他出国了,很久都不会来。
薛尔惜说她知道,上次他落了点东西,想看看在不在这里,见中年女人不解,尔惜自我介绍道,“我是他老婆。”
黄穆童抬头问妈妈,老婆和女朋友是不同的意思吗?
黄妈妈一怔,显然同样意外,到底是成年人,反应快,虚掩住黄穆童的嘴巴,倒退一步,指了指南屋,“那里。”
尔惜道谢,鹰一样犀利的眼神落在那小孩身上。
门关着,她拉了拉窗户,发现可以推开,黄妈妈说,小温托她有空打扫一下房间。
“有钥匙吗?”
“直接从窗户那边伸手。”话音未落,尔惜已经熟练地探手打开了。
这里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又干干净净来形容,床单位整齐卷好,可以看出最近无人居住,她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住在这个鬼地方,先意识到一个问题,朝外探头,“他没搬走?”被褥、书籍都在。
“他续租了一年。”
“什么?”尔惜指尖抠进木质门框,劈开的木条扎进指缝,疼得她“啊”了一声。一年不在国内,为什么要续租?
片刻,屋内横生动静。
原本齐整的书翻捣歪斜,抽屉进出哐啷作响,黄妈妈移着步子往南屋走,心里有点慌了。
包括洗手间塑封袋密封好的洗具,没有可见的女性用品,甚至一根人毛都没找到。走时尔惜把东西归位,朝门口的黄妈妈说了声抱歉,又问道,“这里都住了哪些人?”
“啊?”她迟疑,“就我和我儿子,还有那边来了个旅游的小伙子,说是住一个月左右。”
黄穆童人来疯,拿着画在院子里跑动,见她出来将画靠墙一字排开,展示给客人看,放一张回头看那个酷姐姐一眼,尔惜自知打搅,扯扯唇角,应付一笑,“小孩真好玩。”
黄妈妈擦了擦手,慈祥道,“他在办画展,说有人来看他的画展了。”
信手涂鸦的太阳星星云朵,尚看不出天赋,“还挺像模像样的,数量够了,比城建展示窗展示的小学生的画要好看。”尔惜扫了一圈,目光落在紫色晚霞那幅,其涂色密度和别的稀疏笔风截然不同,一看就不是这个小孩画的,“你还没上小学吧。”
“快了,下半年就上。”黄妈妈拦住黄穆童冲进去拿书包展示的动势,不好意思道,“他现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