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愚说到得意处,提起鹦鹉诗,他更得意:“嫣儿说她见到府内鹦鹉有感而谈,还说她有预料这诗对我太学有所助益。”
“有预料?难不成这位女郎还是巫师了。”
燕愚挠挠头,神秘的说:“她每次问事都要拿出一摞牌,说是什么西域,塔牌也不知真假,不过上京城好些大事,她倒都说出来了,也有个九不离十。但是问起我的驹儿丢在那里,她却说不上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卓枝心想,不出错这嫣儿就是女主角了。
他没有按照原书中剧情掳走莺啭儿,女主到底是什么契机穿越而来?见到燕愚一脸想不透的样子,她心想这是因为女主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呗,原主虽然只是婢女,但她长在王都知身边,京中隐秘大小事,一一知悉。
建宁侯府到了,卓枝随口道:“许是灵力也有限的。”
燕愚要随着卓枝一道在建宁侯府做客,方才马车上谈天说地,现在直接拒绝燕愚,显得太过冷漠,卓枝干脆应下。两人一道下了马车,从侧门入府。
却见一个小黄门站在庭前,庭中还站着寿春县主和静宁侯。
这是出事了?卓枝心中有种糟糕的预感。
果然,那小黄门扭身见到卓枝,面上挂着虚虚的笑,说:“小侯爷,有人上大理寺状告您打杀舞伎莺啭儿。”
第9章莺啭儿打他还差不多
事态发展至此,卓枝反而镇定下来。莺啭儿之事,与她没有半点干系,充其量也不过是陷害,可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半点不畏惧。
她理一理衣袍,正色道:“可是圣人唤我大理寺问询?卓枝整理衣冠这就随公公前往。”
小黄门笑着摆弄了下浮尘,说:“小侯爷这就多虑了,圣人知晓寿春县主为人,定然不会教导出这般不知礼法的子孙。特意遣奴婢前来嘱咐小侯爷这几日少出门,莫要招惹争论,再者莺啭儿死于二十八日戌时一刻,当场有奴儿眼见为实,小侯爷那时所在何处?可有人陪同?”
二十八日
那不就是三天前,她去西市听戏那天吗?
易容符失效大约是七点半左右,那时候正好碰到了东宫及一干青衣卫,耽搁了一阵。从西市骑马归家,一个时辰左右,算一算应当是快十点。
这段时间内,她独自骑着马,确实无人跟随。
若硬要说她在南曲待到戌时一刻,也并非说不通。就算请来东宫为她作证,也只能证明七点半见过她的事。东宫对她的厌恶不必说,说不得根本不会主动讲起此事。不过可以理解,换做其他人是他说不定更狠,将这事坐实,好将她甩个干净,趁机请圣人收回伴读旨意。
寿春县主张口欲言。
卓枝冲她安抚一笑,微微摇头。
她决定据实以告,但将遇见东宫之事略过去,说:“二十八日我确实在西市玩耍,不过莺啭儿遇刺之时,我已经离开了。若说证人,那日下午百汇楼听戏我的随从曾遇见”
她转头看向身边燕愚,慢慢地说:“燕世子,此事倒可请燕世子作证。至于南曲,若说我是谋杀之人,那必定还有其他证据佐证,诸如何时到南曲,当日我穿什么衣裳之类,不可凭借一个奴儿之言定罪于我。”
燕愚连连点头,说:“小黄门,你瞧瞧看卓二郎这体型,再想想看莺啭儿身边的婆子,莺啭儿打他还差不多。况且,”燕愚不屑的扫了眼卓枝,上上下下,鄙夷地说:“王都知高雅,若见得她,须得赋诗三首,卓二郎一首都做不出吧!”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怎么听了这么让人难受。
小黄门喜笑颜开,连连称赞高明,拍起了燕愚的马屁,又喝了半盏茶这才带着人离开。
燕愚许是很少被人吹捧,小黄门影子都看不见了,他还沉浸其中,拍了拍卓枝,说:“二郎,你是不可能刺杀王都知的,至多就是强迫未遂被赶出南曲。”卓枝无力翻了个白眼,他长吁短叹半晌,才缓缓说:“夫子布置几篇文章,看在我帮你说话的份上,圣人不许你出门上学,那我文章就直接抄你的?”
她难以洗清嫌疑,尚且不能自保,哪顾得上文章之事?还没等卓枝说什么,燕愚罕见的同理心不知为何冒出头来,也不再提什么文章,拍拍她的肩,匆匆告退了。
回到清和堂,卓枝实在静不下心来,只好坐在廊下逗起了白鹦鹉。
这白鹦鹉是西市去年上元开市日拍卖品之一,当时便已经学会了好些吉祥话,甚至还能说几句英语。她觉得好玩,虽然价格极高昂,寿春县主仍然拍了下来,送予她当做新年礼物。
白鹦鹉单脚立在架子上,见没人搭理他,便不甘寂寞说起了怪话:“瓶儿!小美人嘎嘎!”瓶儿不理会它,反是端起一盏茶递来:“郎君,婢子调的新茶,快试试!”白鹦鹉很是不满,扑腾翅膀落到瓶儿头顶,嘎嘎直叫。瓶儿躲闪不及,茶汤撒了一地。
卓枝冷酷的捏起鹦鹉将它放回架子。
它对着卓枝大叫:“坏蛋!花卿丑八怪!”声音呱噪叫骂不停。
小东西脾气挺大。
卓枝被它逗笑,干脆上前揽住瓶儿,学着白鹦鹉的样子,将下巴抵着瓶儿发顶。白鹦鹉气的跳脚,卓枝笑眯眯的反击:“小美人是我的。”
白鹦鹉扑闪着翅膀怪叫,气的语无伦次:“小美人!美人!”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句。卓枝想要开口教它几句新的,回身看见了一袭织金紫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