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见她榆木脑袋敲不开,也懒得再为此多说,只问:“那个寡妇如何?”
沈京兰这才敢抬眸看过去,道:“婆母将她禁足了,一时半刻,她翻不出什么风浪。”
沈母闻言冷嘲一笑:“这点小事,竟要需要劳动你婆母?你这个正室,难道是个摆设吗,一个贱妾,你就不能处置了?”
沈京兰心中委屈,逐渐抑制不住,眼眶又红起来,委屈道:“母亲说的容易,那寡妇可是世子爷的心头好,我若随意处置了,世子爷能给我好脸吗?如今我们夫妻感情本就淡薄,若是再惹怒他,我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没用!”沈母气的瞪着她,手指着她的肚子道:“你有孩子呢,你怕什么?就是你真处置了那个贱妾,姑爷还真能为了那么一个贱人,跟你翻脸不成?不过是冷几天罢了,待天长日久你们夫妻的日子照旧过下去!这般前怕狼后怕虎,你能做成什么事?”
见着沈京兰不说话,沈母只得烦躁的叹口气,看着她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养了你这么一个冤孽……罢了,先安胎要紧。至于那个贱妾,记得定要拿出你正室的威势来,一直禁足别放出来就是。至于姑爷那边,你更是要好好笼络着。我这次来,给你带来了两个丫头,都是我精挑细选过来的,你留下来安排给姑爷收用吧。”
沈京兰一听这个,实在是忍不了了,眼泪直接就落下来:“母亲!我还有孕呢,你怎能这样逼我……”
沈母拧眉:“就是因为你有孕,才要用这些丫头来笼着姑爷,去分那些贱妾的宠啊,你身边就一个柳柳,又不得姑爷喜欢,既然不中用,自然是要换掉的,我这都是为你好。”
“我不要!柳柳虽然不得世子爷喜欢,可胜在乖巧听话,谁知道你带来的那两个,她们安不安分。”沈京兰说着,气怒的躺下了,眼泪哗哗流着,气母亲这般逼迫自己,竟连这种事都要强硬做主。
沈母晃了晃她身子,见她不肯转过来给个答复,只能作罢,道:“反正人我是准备好了,你若是不想就算了,等回头柳柳若实在不中用,你再问我要也行。”
沈京兰闭着眼不答,心里却是想着,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如今单府里只这几个妾都够她心烦的,母亲真是会给找麻烦,原以为她过来是来给她排忧解难的,没想到仍是自己想多了……她满心失望酸楚,却无人可诉。
岁宁院内,一片宁静。
裁减人手的消息落定后,江宁和青云商量了一下,身边只留了从南府带回来的几人,其余三人已经随着缨穗离开,去别处做事。
禁足的日子,对于江宁来说,其实与往常的日子并无不同。因为往常,即便是岁宁院的大门开着,她也是鲜少出去,只偶尔去园子里逛一逛。如今被锁在屋里,她反而更安心,觉得至少不会有麻烦找上门了。
一连七八日,齐易南都未再来过,岁宁院已经冷的快要结冰了一样。
院外都在私下悄悄议论,新来的江小娘,会不会是昙花一现,自此失宠了?
应素文自然是开心的,只是经过这一段日子的冷落,她性子也变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敢随着想法去找齐易南了,她知道如今的表哥,已经不是以前的表哥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宁。
黄昏余辉渐渐消落,应素文守在闲云院的门口,等着齐易南回来。
直到天黑,才见到许久未同她说过一句话的表哥,她极高兴又很害怕他还没消气,只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齐易南看见她的那一刻,眉心便轻蹙起来,到了她面前,看着她淡声道:“回去吧。”
应素文唇颤了颤,上前半步:“表哥,我知道错了……”
齐易南无奈一叹,抬手捏捏眉心:“你先回去,我今夜要去世子妃那里。”
应素文落了泪,急忙擦掉:“那你有空一定要来看我啊……”
齐易南点点头,抬脚进了闲云院,应素文在这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经过岁宁院时,看着那锁着的院门,目光阴沉了下去。
泰兰苑。
沈京兰晚饭过后,拿着扇子在院子里散步,看着院中在灯下依旧明艳的花朵,心情不错。
柳柳跟在她身后,小声的说着:“世子妃,今日应小娘,在闲云院等了半天,见了世子爷一面,但世子爷放话了,说今夜来咱们这儿,可见是还打算继续冷着她呢。”
沈京兰不屑笑笑,应素文那个傻子,不足为惧,只是:“姚慧之这几日倒也算老实,她竟没有趁此机会争宠,也是出乎意料了。”
柳柳笑笑,眼神轻闪,姚氏可聪明着呢,怎会在这个节骨眼,在世子妃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只是,岁宁院那个,估计是快要出来了。
齐易南过来时,沈京兰已经卸了妆发,在内室乘凉。手里拿着针线,闲极无聊的慢慢做着。
他一身闲适衣装,沉冷淡然的面容上,那双幽深的眼眸落在沈京兰身上,坐下道:“天黑了,别做了,仔细眼睛。”
沈京兰淡然一笑,倒是听了他的将东西放下了,看着他时洗漱后过来的,便问:“近日事情可顺利?”
齐易南点头:“尚可。”
怀王府虽然是如同铁通一般难以渗透,可如今有了那账房做内应,想要拿到一些消息倒也不会太难,只是事关怀王,区区一个账房给出的消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