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兰一听,眼皮便轻轻的颤了下,垂眸间遮住了眼中嫌弃的光影,片刻后两人一同到了厅中。
应素文向来心思浅显,见到阔别几月不见的齐易南,脸上的高兴根本藏不住,随意马虎行了个礼,就跑到了齐易南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袖小声撒娇:“表哥,你昨晚怎么回来那么晚,我等你都等睡着了,你都还没回来……”
齐易南看着她,眸光淡淡一笑,“事情太多。”说着,眼神示意她去一旁坐下,守点规矩。
沈京兰闻言他这句‘事情太多’,便冷笑着垂下了眸子,也就只应素文这个傻子,会信他这般糊弄之词。
应素文娇俏的脸蛋上,立即表露出不乐意来,撅着嘴轻哼了一声,却也不敢不听他的,乖乖去一旁坐下了。
姚慧之一直得体的站在一旁,低垂着眼眸,假装看不见齐易南和沈京兰之间貌合神离的样子,心里暗暗高兴着,直到应素文安静下来,她才上前来,规规矩矩的行礼:“妾身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起来吧。”沈京兰看着她,虽然也不是那么顺眼,但她还是乐意给姚氏几分体面的,毕竟人家好歹给世子爷生了长女。
齐易南看着姚慧之抱着女儿过来,温柔一笑将刚满一岁的齐悠宁接到怀里逗着:“悠宁,还记得父亲吗?”
齐悠宁眨巴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陌生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害怕,哇一声哭了。
齐易南无奈,只能摸摸女儿的脑袋,姚慧之也适时的将孩子接过来,柳眉杏眼笑容娇艳笑着说:“宁儿还太小,只几月不见,就把世子爷忘了呢。”
应素文一听这个话就想翻白眼,果然下一刻就听见齐易南道:“若得空,我多去看看宁儿就好了。”
一句话,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姚慧之便满意了。
不多时,各自散去,齐易南带着沈京兰去主院请安。
姚慧之和应素文同行,两人行至院外花圃边时,姚慧之一边摘下一朵艳丽的花,一边笑着跟应素文说:“也不知世子爷带回来那寡妇是何等容色,真是好奇啊。”
应素文闻言,精致的细眉轻皱,心里也生出些许好奇:“是啊……”
姚慧之见她接了话,眼珠一转便叹道:“哎,可惜世子爷把人放在别院了,否则,也能叫咱们欣赏一下那寡妇的风姿,看看到底是有多惊为天人,才能叫世子爷这般喜欢,竟不远千里的带回京来藏着。”
应素文一听,心便浮躁了,狠狠揪了一朵花在手里揉碎了,怒哼道:“一个乡下来的破寡妇,顶多是有几分狐媚人的功夫,一时勾住了表哥罢了,表哥才不会真喜欢她……”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慌了,烦躁的扔了残花:“太热了,我先走了。”
姚慧之看着她离开,捏着帕子掩唇一笑,回头拉着女儿的小手晃着,嘴里唏嘘道:“应素文这个傻子,希望她可千万不要叫我失望才是。”
“应小娘向来急性,怕也是忍不了的,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就是。”一旁的贴身丫鬟喜儿嘲讽说着,主仆两个纷纷笑了。
主院书房。
齐国公接过儿子递过来的温茶喝了一口,一向在儿子面前严肃的脸上,那双眼难得的透着满意赞扬:“此次长海之行,事情办的很不错,陛下也很满意。只是长海那边,和京中亦是有不少牵扯,盘根错节的一时也摘不干净,暗地里也不知都得罪了多少人。”
“所以,在此事彻查清楚之前,你行事还是要低调,稳妥,切不可贪功冒进,授人以柄。”
齐易南闻言,颔首称是:“只是,昨日陛下暗意提起攻打幽洲国一事,父亲如何看?”
齐国公摇摇头:“幽洲国虽小,却临海,是易守难攻的地形,陛下雄心伟略是好,可若想举兵,也得先说服了那帮老臣才行,还早着呢,先让他们磨去吧。”
父子两个说了会儿公事,话题转到了齐易南身上。
齐国公提点道:“一早过来请安是,瞧你和世子妃好似不大对,这才刚回来,就又怎么了?”
齐易南垂眸淡笑:“都是小事,父亲母亲不必挂心。”
齐国公哼一声,坐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叹道:“为父还真是不想多管呢,只是可惜你成婚四载有余,世子妃却仍无所出,每每想起,为父都甚为心焦啊……”
齐易南隐隐蹙眉,却不再说什么。
南府别院。
江宁一早起来,看着身边两个新的丫头,心情很是不错,用过早饭后就在这院子里转了一圈,熟悉了一遍。
待日头热起,她就不出屋了,去了小书房本想找本闲书看看,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却在书案上发现了齐易南的字帖,便颇有兴趣的磨了墨,开始学着临摹起来。
屋子里放了冰,一点也不热,她连着练了四张大纸,才放下笔。
丫头小冬给她端了凉茶进来,她刚接过喝了两口,就听见院子里有了吵嚷说话的声音,她不禁奇怪:“是谁在外面?”
一边往外走去,刚踏出书房门口,就见院子里来了好几个年轻女子,其中走在最前面的,衣着华丽,容颜娇俏,说话声音也带着一股傲气:“那个寡妇呢,叫她出来见我!”
林管事根本拦不住,急的头上直冒汗:“应小娘,不知您过来,可得了世子爷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