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太后,宫里进了贼人,皇上吩咐卑职等务必确保太后的安全。”
“皇上有心了,然则哀家不过一深居内庭的妇人,这贼人想必不会冲哀家而来,尔等还是去别处捉拿贼人吧。”
刚受封了太后的我,不过是单纯不想接受长烨的好罢了。
不曾想,那御林军却道,“贼人正是夜闯了娘娘先前住过的羽宁宫,还杀了两个值夜的侍卫。”
“……”
听闻贼人因我而来,我心下隐隐有着不详的预感。
如若不是前来寻仇,那便是……
“若捉到那人,务必留个活……”
我正欲嘱咐,岂料一语未毕,又一御林军匆忙来报,“贼人已伏诛,太后可宽心矣。”
宽心?
我却只觉心头一顿,紧张感蔓延开来,“那贼人如今身在何处?”
“太后万金之躯,沾不得那血污之气。且那贼人死状凶恶,太后还是莫要看的好。”
我本轻提裙摆便要去寻尸身,身侧的两位御林军齐齐拦在了我跟前。
“……好。”
我目光沉沉打量着跟前的两人,许久后方旋身走回了内殿。
我并非怕甚血污之气,只不过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规避真相。
只要未亲眼所见,赵良桉应在宫外过着自由潇洒的生活吧——
第55章碎玉
次日梳洗罢,我终也还是独自一人重回了羽宁宫。
羽宁宫归于静寂,宫人打扫得也甚为及时,丝毫不见打斗的痕迹。
然则我于羽宁宫生活了近十年之久,里边一草一木早已熟悉非常。
稍稍巡视一圈,我便发现了不寻常——
阶下的卵石乱了排序,我细蹲下查看时,却发现石缝中夹有一小片碎玉。
那碎玉上刻有的,是半个“安”字。
如此质地的玉佩,我曾于赵良桉身上看到过。
那是他亡母留与他的唯一物件,是他最为珍视之物,如今竟已散成碎片……
这小块碎玉沾上了斑斑血迹,我不敢想,它的主人经历了怎样一番苦斗。
“你不该回来的……”
我对着碎玉喃喃低语,好似平日里同赵良桉说话一般。
“朕已让赵太尉将他的尸首收殓回去,太后可放心他的身后事。”
长烨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旁,他许是想宽慰我吧,可我却只觉得可笑。
赵良桉虽为赵家庶子,却从不被承认,死后竟还领了圣意认祖归宗了。
只是这虚名,不要也罢!
“死者已矣,还在乎身后事作甚。日后哀家的身后事,皇上还请一切从简,莫要与我立冢刻碑。”
横竖我的一生,不过是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