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烨于秦容双屋中待得愈久,便愈发加重了她的不适。
她再度无意识抚上心口,那儿的疼痛感愈发明晰,好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了。
“如何,可是又难受起来了?”
见秦容双眉心紧蹙,长烨不再纠结于定亲之事,眸中又现了紧张的神色。
岂料他话音未落,秦容双便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幸得他及时将她接了住,未曾伤着她分毫。
长烨将秦容双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秦容双在他怀中,重回了他身边。
待长烨将怀中人放下后,秦清双方盈盈朝他道了一谢,“多谢了齐公子救了家姐。”
礼数做足,却未见担忧。
长烨微微颔首,上一世惹得容双误会,这一世他得与她保持些距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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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双上前拿手覆在秦容双额际,继而为她将面纱揭开,缓声道,“姐姐向来以面纱示人,然而她眼下这般情况已是顾不得许多……”
面纱摘去,自是露出了那道骇人的疤痕。
下江南的这三年,长烨有意无意都听过些关于秦家双姊妹的闲话,亦知了秦容双破相一事。
只是待他亲见时,那道足有一寸长的不规则疤痕还是犹如一根针般扎进了他心里。
明明……这一世她于宫外长大,双亲皆在身旁,怎又让她伤至如斯?
“她怎么伤的?”
长烨声音骤冷,心下泛起了丝丝疼意。
“幼时爹娘带我们上山进香,姐姐一个不留神滚下山去,为灌木的枝桠所划。”
进香一事秦清双记得清楚,却闭口不提是自己所绊。
当年她实属无心之失,却随着年纪渐长而认同了自己的做法。
尤其,是在这个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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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公子且恕清双冒失,然而有些话我想趁姐姐昏迷同公子说个明白。姐姐她虽看着清冷内敛,实则心下甚是自卑敏感。齐公子若无法做到专情专意,便顺着她的意将亲事退了吧。我与姐姐一道长大,不想日后看到她受伤害。”
长烨自是听出了秦清双的画外音,上一世在容双死后,秦清双的真性情便渐渐展露了出来。
是以在容双头七过后,他便将她送出了宫去,不复再见。
而今她话里话外皆是为秦容双所想,却将她最想遮掩的伤疤广而曝之,真真可笑。
长烨也不戳破她,只是顺着她意表明了心迹,偏生给她添堵,“秦姑娘大可放心,齐某此生绝不负她。”
“你……”
秦清双面色微凝,还想说什么,小兰筠已同乐元泰将大夫请了回来。
而此时,秦容双的面纱,并未来得及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