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香听说北前在准备司法考试,于是说:&ldo;努力啊,你一定会成为律师的。到时我请你当我的法律顾问啊。&rdo;
&ldo;由香小姐嘛,到时候我免费为你服务。&rdo;
&ldo;就算是高额的咖啡费吧。&rdo;
两个人就这样说着调皮话,描绘着不知何时才能实现的梦。
2
拿着从妹妹那里讨来的钱去玩女人,丰崎俊也突然对这样的自己讨厌起来。本不会对这样的事生起自我厌恶感的,男人的自尊与羞耻早已抛开。游走于都市的底层,不抛开那些东西就无法生存。
但丰崎不知怎的总觉得,从妹妹那儿讨来的一万块钱里,渗透着她出卖自己的怨恨。如果拿这钱去玩女人,就等于拿把妹妹分块出售的钱去玩女人。跟玩妹妹一样。
在此之前,丰崎也有过拿妹妹的钱去玩女人的经历。为什么今天突然生出一股厌恶之情呢?不,倒也不是突然生出的,最近对那种事是渐渐地冷淡下来了。从北方的偏远小城来东京上学,毕业后工作,然后在东京的底层流浪,自己从未想过境遇会如此凄惨。
在人群处于兴奋状态中的东京,自己真是困惑于它燃烧的热量。最近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值得热烈追求呢?只不过是白白燃烧自己的热情罢了。明白了这一点,热情一下子就冷却下来。与此同时,自我厌恶感出现了。
即使拿着妹妹的钱去玩女人,结果还是空幻。一想到这儿,玩耍之心一下子就消失了。看电视也没意思,也没心思看书。书嘛,从大学时代起,除了课本之外就不碰了。打电话叫朋友出来,也常是十次九空。
一旦热情冷却下来,膨胀的时间之海就开始结冰。在名为自由的时间之海中,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像困在冰海的船只一般,丰崎走投无路了。所有的时间都冻结了,根本无法转身。
丰崎为了打发时间,虽不想上厕所,但还是去了厕所。除了上厕所,就无事可干了。对着马桶解完手,看着好久都派不上用场的自己的命根子,他觉得无比忧伤。
&ldo;谚语说&lso;树上掉下的猴子&rso;(喻无所依靠),到头来,我原来是没女人要的牛郎啊。&rdo;丰崎一边解手一边自嘲。
丰崎解完小手,不自禁地抬头看了看厕所的天花板。他发现天花板有点错位。伸出手去试着推了推,天花板错开得更厉害了,能看到黑黑的天花棚。
这下丰崎来了兴致。他站在马桶盖子上卸下了天花板。伸出头看了看四周,他发现天花棚遍及整栋公寓。
丰崎从厕所走了出来,拔下开关上插着的应急灯,又走进了厕所。
丰崎站在马桶盖上,撑上了天花棚,点着灯慢慢地向隔壁的方向移动。不时地有灯光从下面漏上来。天花板上像是有洞。
他把眼睛凑到漏光的孔上,向下望去,是隔壁的,正在看电视。丰崎虽没有看到期待的画面,但从正上方看下去的视野,跟日常的视野真是完全不一样。
人们的日常视野大抵是水平的。虽说站在某一点向上看或是向下看的情况是有的,但如果不乘飞机什么的,是不大可能从正上方来看世界的。
更何况这还不仅仅是俯视图。而是在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偷看其隐私的俯视图。这给了丰崎以新鲜的刺激感。即使是看电视、看书、睡觉等平常的画面,如果是在他人不知情的条件下看到,它也染上了截然不同的色彩。
丰崎还没看过这么有趣的场面。正因为室内的人还没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们,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演技。人的本来面目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
丰崎第一次体会到,窥探他人的隐私是如此的刺激、有趣。
在妹妹外宿的晚上,就是看一整晚也不会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