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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第1页）

&ldo;这位是……&rdo;

男子身上元息如海，深不可测。

&ldo;离微道君。&rdo;

郑菀介绍道，白掌柜的不大在意地点头，她如今寿岁已尽，早对这些看待了，只道，&ldo;道君来此，实在怠慢了。&rdo;

&ldo;无妨。&rdo;

崔望道。

两厢打过招呼，郑菀才将来意阐明，并将装有尸骸的储物袋递过去。

白掌柜的呆呆坐了一会，面上神情似哭似笑，最终化为一声哽咽：

&ldo;多谢真君。&rdo;

她攥着储物袋的手青筋爆出，干皮耷拉在一截细瘦的手腕，其上老人斑点点：

&ldo;老身此生无憾了。&rdo;

白掌柜的将储物袋收回，见郑菀看着自己难掩眼中好奇，才道：

&ldo;当初真君进来时，我知你是紫岫弟子，才特意叫你进去见了一面，你与曾经的紫岫……性子颇为相似。&rdo;

白掌柜的既主动聊起师尊，说明不大在意，郑菀便也顺着问了。

&ldo;紫岫他啊……&rdo;

白掌柜的陷入回忆，&ldo;他怕我嫌弃他玉清门人身份，便假托化名与我师兄结交，我与师兄青梅竹马，早就由师尊做主，定下婚约……&rdo;

白掌柜的未多作隐瞒，不多时，郑菀便知道了这故事的梗概。

简而言之，是个蝮蛇为接近另一只羊羔，假扮兔子，还趁机把与羊羔交好的百灵和公牛一一毒死的故事，听起来有些悲伤。

可据郑菀对师尊的了解，他虽有些不着调，却委实是个豁达、不拘小节之人。

&ldo;那羊羔是不是误会了？&rdo;

&ldo;误会也罢，不误会也罢，&rdo;白掌柜的道，&ldo;基于欺骗和谎言才得来的感情，便像这被虫蛀了的灯笼果，外表光鲜亮丽，内里早烂了。&rdo;

&ldo;不长久。&rdo;

她缓缓道。

郑菀看了崔望一眼，孰料他也在看她，她移开了眼睛，崔望却道：

&ldo;未必。&rdo;

&ldo;是掌柜的自己先放弃了。&rdo;

他缓缓道。

&ldo;若道君是我，又当如何？&rdo;

白掌柜的想不出另一种可能。

&ldo;掌柜的自己说要放下，却孕育了紫岫之女，自己说要离开，却躲到了离他最近的风妩城。&rdo;

崔望仿若大梦初醒。

良久，他道：

&ldo;既挣扎不得，何不顺应本心，想要便要，当取则取。&rdo;

白掌柜看着他，忽而大笑，又大哭：

&ldo;老身自己跟自己倔了一辈子，孰料竟还没一个二十多的孩子看得穿。&rdo;

枯瘦的白发老妪，窝在宽大的座椅上，像一截死气成成的木头。

崔望与郑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