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菀确实不高兴。
女人的情绪,便像是弹簧,怒气值总在不断蓄积‐‐而她的怒气值,从一开始便未真正清零过,好了坏,坏了好,好时想想变成了坏,坏时想想更坏:
总没有完的一日。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总生气。
瞧着那长得跟江南烟雨似的美人,她生气。看着崔望轻而易举就能长得十分好看的脸,她生气。她不小心碰到他舌尖,她也生气‐‐
多没出息,方才一刹那,她居然想踮起脚尖与他的舌尖来次亲密接触。
他茫然,她生气。
他小心翼翼,她更生气。
郑菀问自己:
瞎折腾什么呢?
究其原因,不过是她那缸积满了水的池子,从一开始就装了厚厚一层淤泥,以至于再多水灌进去,也成了浑的。
清不干净,
也理不透彻。
崔望哪里又弄得明白女人那千回百转的心思,过了一会,见郑菀闷头赶路半天没动静,张口道:
&ldo;三粒才有用。&rdo;
郑菀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崔望才吃了一粒黄倚果。
她晲他一眼,笑了:
&ldo;要喂?&rdo;
郑菀笑得一脸娇憨,崔望摩挲了下手指,看向不远处灰蒙蒙的迷障,再往前进一层,便是黑乎乎的滚滚浓烟。
他&ldo;恩&rdo;了一声,却见郑菀蓦地板起了脸:
&ldo;想得美。&rdo;
她拈起一颗黄倚果,在崔望的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大圈,又直接塞到自己嘴里:&ldo;自己不会吃?&rdo;
话说一半,嘴唇便被盖住了。
崔望用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迫她紧紧贴着他。
他削薄的嘴唇触之冰冷,可舌尖却是温热的。他迫她张开牙关,长驱直入,舌尖在她口中肆虐,卷着残了一半的果子,一点点地尝。
&ldo;甜的。&rdo;
崔望用鼻尖蹭了蹭她。
郑菀一下子便软了下来,伸到一半的手想捶,又绕到他脖后,扣在了一起。
她配合得踮起了脚尖,良久,两人分开。
崔望鼻息重而浊,低而沉的声音轻轻拂过她的耳朵:
&ldo;喂了。&rdo;
郑菀立时清醒过来:
&ldo;呸,不要脸。&rdo;
谁喂了?
明明是他到她嘴里来抢。
郑菀捂着滚烫的脸颊,茫然地想:他俩这样……算什么?
她私心里,并不想和好。
现下和好,总觉得不甘心。可不和好,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