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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第1页）

小少年安安静静地沾着，他头脸洗得干干净净，约莫是许久未好吃好睡，脸蜡黄干瘦，不算好看、

&ldo;那时我想，这样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穷小子，凭什么娶我捧在掌心、爱若明珠的女儿呢？&rdo;郑斋道，&ldo;就凭一个玉佩？还是两位老父亲的口头承诺？&rdo;

崔望不意他会提及旧事，一愣：

&ldo;那时，伯父在里面？&rdo;

&ldo;在。&rdo;

郑斋老实承认，&ldo;我当时便在花厅里看着仙士，仔仔细细地端详，却越端详越生气‐‐最后，便指示管家，将仙士&lso;请&rso;了出去。&rdo;

崔望不置可否。

&ldo;仙士‐‐&rdo;郑斋突地站起，双手合十，俯身长揖不起，&ldo;过去种种，俱是我郑斋对不住仙士‐‐&rdo;

&ldo;‐‐伯父这是作甚？&rdo;

崔望旋身避开，拂袖以元力阻了郑斋。

&ldo;我当年气盛，做过许多错事，最错一道，便应在仙士身上，后来却悔之晚矣。&rdo;

仁德取下，莫欺少年穷，那时，他年轻气盛，还不屑懂。

崔望直挺挺地站着。

他并不十分愿意回想过去，因为过去总因力量弱小，与那些无能为力联结在一起。

&ldo;我家菀菀那时不过十岁，骄骄之气未褪，才没轻没重地打了仙士一顿。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我持身不正，并未教好她，&rdo;郑斋又深深作下揖去，&ldo;我郑斋在此，对仙士赔礼！任打任罚，全在仙士！&rdo;

眼前人，已不再年轻。

即使服食过极品养颜丹，也挽留不回已经逝去的青春，两鬓夹杂着灰白，头顶一撮白发被他细致地梳入冠里。

他毕恭毕敬地弯着腰，对着一位年纪尚且不到他一半的年轻人‐‐

崔望看着一位父亲的拳拳之心，喉头动了动：

&ldo;伯父不必担忧。我能来此，便代表，过去种种，早已不在意。&rdo;

郑斋似舒了口气。

他直起身：

&ldo;我家菀菀，还是孩子心性，脾气是又倔又臭，从小到大也没变过，可我看得出，菀菀她心里有你。&rdo;

崔望征愣在原地。

郑菀便似飘忽的云，一忽儿这，一忽儿那，时好时坏、时近时远，叫他捉摸不透。

他想过她心里有他，可未想过，出自她阿耶的证实，竟叫他这般澎湃。

&ldo;菀菀她……&rdo;

崔望声音沙哑，&ldo;她心里果真有我？&rdo;

&ldo;自然。&rdo;

郑斋理所当然道，&ldo;菀菀这孩子，霸道又任性，可对着外人，从来都遮着掩着敷衍着，唯独对她圈在里边的人，才会展露她的坏脾气。她平时对仙士你，怕是不大客气。&rdo;

崔望颔首，双眼难得弯了弯：

&ldo;确实不大客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