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无奈的叹了口气。
贺顾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好。
任谁在被凌迟处死、满门抄斩后,一睁眼发现又回到了鲜衣怒马的十六岁,估计都要高兴的又哭又笑、涕泪纵横。
贺顾也不例外,他虽然刚才在故人面前表现的从容,心中的喜悦却几乎要溢出胸膛。
他又活回来了!
活回了随贺老头从承河郡回京的十六岁,活回了那个无忧无虑,不用为了太子的皇位殚精竭虑,不用为了担心新皇的猜忌战战兢兢的十六岁。
天下还有比这更快活的事儿吗?
贺顾狠命的夹着马腹,催着胯下的马儿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任凭草原上的风吹拂着自己的脸,看着胭脂红一样的夕阳一点点的往山下滑,天际层层叠叠的火烧云卷了一层又一层。
他开怀的放声大笑。
“好他妈美啊!”
粗人贺小侯爷狂喊道。
贺顾的额发被风吹的烈烈飞扬,白皙饱满的额头下,已经初具成熟男人魅力的一副剑眉星目神采奕奕。
贺顾虽然笑着,一滴泪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了下去,他抬手胡乱蹭了蹭,脸上的笑容却愈加灿烂。
等贺顾拉着马疆心满意足的回到队列,刚才那个侍从正满脸担心的看着他。
“爷?”
贺顾心情正好,扭头笑的阳光灿烂。
“叫爷干嘛?”
侍从咽了口唾沫:“我也知道爷现在心情烦闷,但是也别憋坏了自己……”他眼神担忧看着贺顾,“把自己憋得疯魔了就不好了……”
贺顾:“……”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疯魔了。”他莫名其妙,“爷好着呢!”
“您这……又吼又叫的……”侍从左右环顾,“这一车队的人都看到了,回头回了京,传到侯夫人耳里,肯定又要说爷心存怨怼,不孝不敬了。”
贺顾哼道:“我本来就心存怨怼,她又不是我亲娘,我为何要对她又孝又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