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结结巴巴道:“那……那我自己来就行……怎么能让姐姐……”
长公主道:“无妨。”
语罢,继续低头给贺顾擦着脚丫子上的水渍。
贺顾心中顿时既甜蜜、又有些窝心,涨的直发酸,暗自发誓他以后,这一辈子都绝不会负瑜儿姐姐,一定好生爱护她一生一世。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又忍不住暗自庆幸起来,还好今日来前,便早早沐浴焚香过,他也没有脚臭啥的这种毛病,否则现下岂不尴尬的紧?
等长公主给贺顾擦完了,贺顾穿好鞋袜,忍不住道:“姐姐这般好的手帕,却给我擦脚,白白浪费了,回头我一定送姐姐一块更好的……”
裴昭珩摇头道:“不必,一块手帕而已。
贺顾心中却越发过意不去,死活都要拉着她软磨硬泡:“姐姐,那我……我帮你洗个手吧。”
瑜儿姐姐堂堂一国公主,何等尊贵,定然是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贺顾何德何能,竟然让这双手给他擦脚?
刚才心里美归美,眼下却忍不住心中难安,直嫌弃自己的脚丫子脏起来。
裴昭珩心知他在想什么,有些无奈,道:“你已在湖水里洗干净了,没什么脏的。”
贺顾却犟得很,坚决要给瑜儿姐姐洗手。
裴昭珩拧不过他,也只得被他拉回去,在湖边让贺顾仔仔细细把手洗了一通,这才回到了刚才那方长凳上坐下。
本来想剥莲蓬给瑜儿姐姐吃的,眼下一搅和,贺顾也完全没心思了。
他还惦记着刚才瑜儿姐姐那双微凉的手,抓着他脚丫的触感,心中不免有些心猿意马,此刻长公主又坐在他身边,叫他想要分心也不行。
贺顾越想越心思浮动,念头难抑,索性伸手就去摸刚才那个放在石凳上的青玉小盅,准备往嘴里倒酒。
但旁边的裴昭珩,其实心中也不比他淡然。
今日他在席上,听了众女眷闲谈。
往日里,陪着陈皇后在这种宴饮场合,裴昭珩都不甚在意,这些女眷闲谈了些什么,今日却鬼使神差的留意了起来。
这么一留意,就发现这些夫人,多是议论家中夫君如何、儿女如何。
能和陈皇后一齐进宴的,都是高门之家的正室夫人,不少还有诰命在身,然而尽管是这些正儿八经的夫人,言谈之间,也不免会流露出那么一两句抱怨。
多是抱怨家中老爷,近日又如何纳了新妾,乐不思蜀云云,这等戚戚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