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申大惊。
赵信执被黑五带走了?!这个消息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陆馜泣不成声道:“白帮的人说警察局办事不力,魏先生遇刺的事警察局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需要有人负责,所以就把赵警官带走了。还说如果三天内抓不到二爷,就要击毙赵警官!”
“黑五终于沉不住气了!看来他很快就要有所行动了。警察局持有配枪,虽被白帮制衡却不归属白帮。如果把警察局控制起来,东洋人想要进入恒城就像入无人之境一般畅通无阻了。”叶申说这话时,因为太过着急,从口中喷出了一口血,溅湿了手背和被褥,顿时猩红一片。
叶申随意地拿袖子擦了擦嘴角,挣扎着起身。陆曼笙大惊:“你要做什么?”
叶申目光如炬,冷哼一声:“信执性子刚毅,绝对不可能屈服于黑五。大哥已经死了,我绝对不能让信执有危险!黑五想要的是我,只有我才能把信执换回来。”
一旁的宋廉焦急道:“二爷!你别冲动!这就是个圈套。黑五要控制警察局,就算你去了,他们也不会放了赵警官的。何况还有赵家在其中为赵警官周旋,赵家在恒城有头有脸,黑五多少也要顾忌些。”
叶申已经踉跄着下了地,走了几步,满头大汗道:“没用的。赵家是商户,等东洋人控制了恒城,首先就是对商户下手征重税。黑五根本不会顾忌他们!”
陆曼笙抓着叶申的手臂阻拦他,怒道:“叶申,你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你根本救不了他,甚至还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叶申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曼笙,祈求道:“如果他们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然后一个人苟且偷生地活着?我不能啊!”
陆曼笙一噎,再想不出什么阻拦的理由,只得小声说:“万一你出事了,那你说过的……要带我回乡的事呢?”闻言,叶申挪开了视线,不去看她。
“陆姑娘,我不能。”
这就是回答了。
陆曼笙缓缓地松开了手。
看着陆曼笙陷入两难的境地,陆馜心中愧疚,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南烟斋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还有小语的尖叫声。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陆曼笙领着陆馜出门一看,竟是黑五带人将南烟斋围了起来。
陆曼笙看着领头的黑五,怒目而视:“五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五嗤之以鼻,语气冰冷:“陆老板,我听说逃犯叶申就藏在南烟斋里。”
如此笃定的口吻,没有绝对的证据,黑五绝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是哪里出了问题?是赵信执?不可能,赵信执不可能会背叛叶申的。
先是赵信执被抓走,然后黑五马上就找上了南烟斋,其中必定有什么联系……
陆馜的身子微微颤抖,努力不露出破绽。陆曼笙很快就冷静下来,沉声道:“五爷搞错了吧?我与白帮二爷不甚熟络,五爷怎么也不该查到南烟斋才是。”
“搞错没搞错,我们搜上一搜,便能证明陆老板的清白了。”黑五的笑容越发嘲讽。
“南烟斋不过小本生意,平日里最是安分守己的,今日若被白帮如此搜查,往后的生意便不要做了。”陆曼笙毫不畏惧,盯着黑五说。
黑五冷笑:“陆老板巧言善辩,我不想废话。你护也无用,叶申的伤没人帮着治是不可能活太久的,守着尸首有何乐趣?不如陆老板乖乖把人交出来,我也好给陆老板行个方便。”
陆曼笙心中警醒,是王医生!一定是王医生被黑五抓到了!
陆曼笙心里立刻有了计较。王医生只在叶申受伤的前两日来过,知道叶申伤得极重,所以黑五未必知道叶申其实已经能走路了,只要自己拖得够久,依叶申的才智定有办法脱困。陆曼笙思及此处,便不动声色地说:“五爷这是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你今日说我藏了一个男人在家中,就算五爷没搜到人,出了这门我陆曼笙的名声也是尽数毁了。”
这样拉扯争辩是拖不了多久的,但陆曼笙只能尽力而为。
“陆老板这是不肯咯?那就别怪我们用强了。”黑五明显不耐烦了,随即挥手,身后几个粗壮男子得了令就上前要强行进门。
拦不住了!
陆曼笙的手在袖子中紧紧握成拳,抓着陆馜退后。也不知道这点时间够不够,宋廉有没有将叶申藏起来?若今日叶申被黑五带走,必定凶多吉少!
两方对峙,周围连围观的百姓都没有,整个东街静得瘆人。
无论陆曼笙今日如何阻拦,这南烟斋定是守不住的!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从东街口跑来四个青壮男人,步伐整齐,停在南烟斋门口陆曼笙的面前,面对黑五毫无惧色。
这几个男子的面容陆曼笙皆不熟悉,她很是诧异。随后,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子缓缓走来,是陆曼笙熟悉的容貌——剑眉星眸,气宇轩昂。
“宋廉?”陆馜下意识地唤道。
黑五的眼神明显有些疑惑。陆曼笙定睛细看,那穿着军装的男子并非宋廉,而是宋廉的哥哥宋清——元世臣的得力副将。他带来的人也皆是训练有素的精壮男子,看来应该是元世臣的手下。
陆曼笙松了一口气,温声唤道:“宋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