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娘的死只是个幌子,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叶申说,“杜其生不会放过我们,今晚他一定会对我们下手的。”
正说着,大门那里有动静传来。二人走到门口,从缝隙里瞧出去,看到守在二门的人躺在了地上。
有人闯进来了!不是老族长的人!
陆曼笙和叶申早就有准备,就在屋里装作交谈、毫不知情的样子。这时候,窗户缝里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
“迷香。”陆曼笙掏出帕子捂住口,悄声躲在门口。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外的人估摸着屋里的人已经昏倒后,便推门进来查看。借着月色,陆曼笙看清领头进来的人是杜其生的小厮,后面跟着一个面生的男人,面容粗犷,神情凶狠,腰间挂着弯刀,一看就不是杜家村的村民。
山贼?!陆曼笙心中一跳,有了计较。看来杜其生果然是和山贼有勾结,为了除掉他们确保万无一失,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和山贼的关系。
两个人进屋之后只看到倒在地上的叶申,小厮警惕地在黑暗中找寻陆曼笙的身影。
那山贼想去绑人的时候,叶申突然翻身,一掌劈在山贼的脖颈上。山贼吃痛却没有立刻晕过去,叶申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陆曼笙借着月色,上前用力把早就准备好的迷魂香捂在山贼的口鼻上,山贼立刻晕了过去。
她回头看,那小厮如何敌得过叶申,已经晕倒在地。
叶申用小厮带来的绳子将他们手脚捆住,看着这个场景,陆曼笙突然有一种自己竟和叶申狼狈为奸的错觉。
两人离开客房时不忘关上门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再从后门溜出去绕到了祠堂的后门。杜家祠堂的后院地下有个私牢,这是杜三娘提前告知陆曼笙的。
“若是杜三娘在就好了,就能直接为我们引路。”面对偌大的杜家村,叶申感叹道。
“她魂魄只剩片缕,根本靠近不了你和杜家。”陆曼笙说。
“我们抓紧时间,杜其生派来的人没有及时回去,他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的。”叶申说。
虽然提前知道了位置,但找到隐秘的私牢还是颇费了番周折。私牢的门设在祠堂后院耳房的床底下,两人顺着矮小的楼梯爬下去后是狭窄的走廊。
“杜三娘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来私牢,里面关着什么人?杜家到底想隐藏什么秘密……”叶申自言自语道。
转过弯就看到一扇被手臂粗的链子锁着的铁门。叶申靠近拿起锁头观察了片刻,回头对陆曼笙说:“陆姑娘,你的耳环可否借我一用?”
陆曼笙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环,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摘了下来递给他。叶申将耳环上的银钩掰直,轻轻地反扣进锁头,稍稍拨弄几下,只听“咔嗒”一声,锁就开了。
锁链落到地上,陆曼笙看着叶申诧异道:“你会开锁?”
叶生露出狡黠的笑容道:“陆姑娘以为我出来混江湖的那几年是白过的吗?总是有些手艺傍身的,开锁我可是一把好手啊。”
陆曼笙微怒:“那我们直接趁夜潜进私牢不就好了,何必闹早上那一出。”
叶申坦白交代:“若非我们俩都关在客房,陆姑娘怎会愿意细细听我一言呢?叶某人也是无可奈何啊。自从华普寺一别,陆姑娘可是不愿意再见我了。”
闻言,陆曼笙心中竟也不生气,哭笑不得地说:“我们快进去,别说旁的了。”
下意识地,陆曼笙已经非常信任叶申的决定,但这不是“坦露心迹”的好时候。
两人在黑暗的走廊里摸索着前进,叶申悄声说:“这牢狱深处黑不见底,到底是谁被关在这里?”
这话问得陆曼笙也好奇心大作。这个私牢不算大,狭长矮小的构造,只有头顶偶尔有一片瓦大小的洞口用来通风,让人很不舒服。进了铁门有两间牢房,但都没有人。两人放轻脚步往里走,底部的牢房是个折角。陆曼笙和叶申仔细看去,发现里面被关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残破的衣服,靠着稻草睡在墙角,头发散乱,看不清面容。
叶申用石头弄出声响,等了好久都没有得到那人的反应,又出声叫唤,依旧没有反应。叶申三下五除二开了锁,和陆曼笙走进牢房。
借着微弱的月色,终于看清那是个妇人——衣衫褴褛,满头银丝,脏乱不堪。陆曼笙试图叫醒她,但妇人的呼吸很微弱。陆曼笙喃喃自语:“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要将一个女人关在牢里?”
陆曼笙忍不住伸手撩起老妇人的头发,想为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却在看清妇人面容时吃惊道:“咦,叶二爷,你有没有觉得……”
看清妇人长相的那一刻,叶申的神情也凝重起来:“这老妇人与杜三娘长得有几分相似。”
两人的想法一致,按照容貌猜测年龄,这妇人十有八九是杜三娘的母亲。
“我们先出去再说。”叶申当即有了决定,也顾不了许多,背上妇人带着陆曼笙离开了私牢,又重新躲到了客房的隔壁房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人丢了杜其生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找。”叶申对于躲回客房有自己的想法。
将老妇人安置在床上之后,两人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寒意。房门明明紧闭着,哪里来的风?
下一刻,叶申便听到陆曼笙的呵斥声:“你出来做什么?你可知你快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