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千蕊双臂抱胸:“你得给我一个理由。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被你开了。”
宣优注视着她,把钢笔放在桌面,起身接了杯凉水,放在詹千蕊面前的茶几上:“出纳和总账会计不能是一个人。你本科学的工商管理,这点不应该不知道。”
“我知道。”詹千蕊不客气地拿起纸杯,喝了好大一口。
“可是陈阿姨不一样!她是看着我长大的,爸爸妈妈刚创立公司,她就在!人家在公司里干了几十年,什么都清楚,我们一家也都很信任她!我小的时候,公司遭遇过一次危机,差点倒闭,里面的员工能走的都走了。”詹千蕊怕宣优不理解,补充了很多细节。
“陈阿姨当时离了婚,要养孩子还要交房租。爸爸妈妈开不出工资,她和璐璐没地方住,母女两个就在厂房里凑活。这么难,她硬是陪他们扛过来了。爸爸妈妈和我说,能共患难不容易,让我以后接手了公司,绝对不可苛待陈阿姨。再说,她现在都离职了,我们能不能不要纠结这件事了?”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花了好半天才把气喘匀。
“可以。”宣优坐回椅子,十分惜字如金。
她打开电脑,摆出要结束谈话的姿态:“你说的我都了解了。你先回去吧。”
詹千蕊被她的臭样子,气得讲不出话,又不能直接在宣优的办公室里跳脚。
她站起来走了几步,环视一圈后,詹千蕊更生气了。
因为宣优的到来,她特意让出这间采光最佳,格局最好的办公室。
不仅重新粉刷过,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新买的。左手边的书架墙,是詹千蕊委托宫州最好的硬装公司打的;办公桌椅和沙发茶几,是她去家具城订的,光是从意大利运来就要等三个月。
然而宣优,非但没有领她的情,还在正式上任的第一天把她开除了!
詹千蕊既愤怒又委屈,将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推门走了。
第8章
宣优望着她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她面窗而坐,摊开右手,阳光毫不吝啬地将手掌全部覆盖。她眺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高楼,莫名地有些怅然。
之后,宣优打了一通电话:“洁德服装有限公司,有一个叫陈春玲的总账会计。我怀疑她在账面上动过手脚,而且不是小数目。现在收集证据,准备起诉。”
詹千蕊走得急,包都没拿,只带了个手机。
进了电梯才发觉车钥匙在包里,她不愿回公司,直接打车回家了。
快到饭点,童洁和保姆王阿姨正在备菜。
听到开门声,詹妈妈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蕊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有东西忘带了吗?”
詹千蕊一看到她,眼泪再也绷不住,站在饭厅里“哇哇”大哭起来。
童洁被她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用袖子给詹千蕊擦了擦眼泪,拉着她去客厅的沙发坐下:“不哭不哭,你慢慢跟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