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琛提着猪腿,嘴里念叨,“这么重的东西,你刚才怎么拿下车的。”
许容敬乐道:“所以我下车就把猪腿给你了啊。”他刚才提着觉得手快断了,连只猪腿提着都累,以后怎么举杠铃。
朱琛大摇大摆走进小巷里,这儿年代久远,有股子古味,挺别致,七弯八绕,来到了户院落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大户了,别人都是一门一户,这儿是一门三户,后边这个巷都是这户的。
没错,这户就是许容敬师父家。
当时他师父在刚出名时,一口气买了这边三户打通了,有个超大的院子种花种葡萄种西瓜,许容敬小时候总喜欢在这绿蔓四绕的院子里乘凉。
大门敞着,朱琛直接迈步进去,大喊道:“师父,我回来啦,你的大徒弟回来啦!”
“嚷嚷什么嚷嚷!咋?还要我敲锣打鼓告诉街坊邻居你个花萝卜回来了?!”里头传来了熟悉的训斥声。
柳老穿了件洗旧的白衬衫,亚麻裤子,老北京布鞋趿拉着,胡子和头发花白,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蒲扇扇风,眯眼盯着朱琛手里的咸猪腿,“咋?今儿个拜年?是我脑子坏了还是你脑子坏了?”
朱琛清清嗓子,“不是您的大徒弟要给你拜年,喏,是门外那个小徒弟一大早为了讨好您去买的。”
柳老愣了下,瞟眼门外,嘴唇抿紧,哼了一声,负手转身回屋了。
朱琛也跑进去把重的要死的猪腿搁在了厨房,随后跑出来拉着许容敬进院子,“快进来快进来,你看吧,我说师父不会赶你走了。”
许容敬长长呼口气,可吓死他了……刚才他就毕恭毕敬站在门外,大气不敢出一声。
许容敬跟个老鼠似的摸进了厨房,把那些吃的全放在了里头的八仙桌上,然后又提着几个纸盒,走到西边儿的屋前,他探个脑袋,瞧着师父正躺在摇椅上扇扇子,小心翼翼试探一句:“师父,我能进来不?”
柳老没吭声,现在对待许容敬的态度和刚才对待朱琛的态度,明显不是一个调上的。
许容敬觉得是默许了,悄声走进去,把东西放在摇椅旁,然后搬了个竹条扎的小凳子,乖乖坐在旁边。
许容敬咧嘴一笑:“师父,我给你买脑白金了。”
柳老胡子一动,冷言冷语:“怎么?怕我脑子坏了?还得怕我老年痴呆?”
许容敬笑容不减,不喜欢脑白金没关系,换一个,“师父,还有这个,这个是挠背用的。”
柳老随手一指,示意他看前头那面墙。
许容敬望过去,靠,一墙的挠背器,大家都是批发来的吗!
“这个,夏天驱蚊,纯天然。”
“前阵子琛儿买过了。”
“这个这个,师父你快过大寿了,我之前托人买的,佛珠,开过光的,长命百岁。”
“小梅之前送了我三串。”小梅是朱琛的前妻。
“这个玛瑙呢?”
“玛瑙?哼,燕燕之前去旅游个我带了两块精品。”燕燕是朱琛的前前妻。
许容敬心底嘀咕,他师兄没事儿娶那么多老婆干嘛!还一个比一个孝顺!离婚了还给他师父送这个送那个!这让他送个啥。
“玉佛?”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