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觉得我是魔怔了,大冬天的,跟一个暴躁老哥在路边大眼瞪小眼,有毛病似的。
他抽完第三根烟的时候,点点头说:“对,他是有新生活了,但我也还是得再试试。”
说完他就走了,我瞄了一眼,他开的车,至少300万。
还真是个,有钱人。
我把我价值249的棉大衣拉锁往上拉了拉,再看向店里的时候,乐言正站在窗边看着我。
他也在抽烟。
我都不知道他会抽烟。
当时我看向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圣诞节时橱窗里摆放的精致漂亮的礼物,那礼物特别昂贵,没人买得起,碰也不给碰。
我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他没给我任何反应,我们对视了一会儿,我转身往学校走去了。
一直到学校大门口,我再次回头,乐言还站在那儿,仿佛站成了一棵不肯被装饰的圣诞树,孤零零的,却又很纯粹。
又下雪了,我看着对面那家店还亮着的牌匾“aurice”,想起《莫瑞斯》里面的一句话——你是我迄今见过的唯一长得美的人。我爱你的嗓音,爱与你有关的一切,直到你的衣服,或是你坐在里面的屋子。我崇拜你。
站在空荡荡的校门口,我觉得全世界都能听见我的心跳。
08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真的,我信了。
那天晚上我做梦,梦里面我抓心挠肝地在写论文,但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最后,乐言说:“我帮你写吧。”
我睁眼的时候,心里那种失落,有人能懂吗?
做梦真好,梦里有美人,梦里的美人还帮我写作业。
我从床上下来的时候觉得头重脚轻,流鼻涕还嗓子疼,根据我多年的临床经验可以判断出,我感冒了。
半个月前我就预计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们学校,讲道理,相当不错的一所大学,但是,抠门,十分抠门,学生开始放假了宿舍楼就不供暖了,这可是冬天啊,不供暖把暖气片都给冻坏了怎么办?
总之,我已经在没有暖气的宿舍里住了半个月,每天靠热水袋和电热毯苟活,现在成功感冒,我觉得学校应该对我负责,报销我的医药费。
不给我报销也行,别让我写论文了,直接毕业就可以。
好吧,我知道,我又在做梦。
宿舍里没有药,我晃晃荡荡往校医院去,到了校医院门口,惊了。
我怎么忘了呢,人家也放假了。
于是,一个病重的我就这么可怜兮兮地在寒风中摇摆,我思念我的母亲,思念我的父亲,思念我温暖的、有地热的家。
往回走的时候,我琢磨着,实在挺不下去了就跑路回家,我都开始计划这事儿了,后来突然想起了乐言。
已经走到宿舍门口的我,拖着病躯走向了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