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突然灵光一闪,又补充道:&ldo;此事,定然是那青鹤坏了给娘娘祈福的法事之故!&rdo;
承恩侯夫人这个论调,在短短数日之内就传遍了京城。
有不少人都说,承恩侯夫人的说法有道理。毕竟之前皇后娘娘的胎一直都没什么不对,宫里宝华殿日日香烟缭绕,妃嫔们天天抄写经文,不是一直都把皇后娘娘的胎护佑得极好吗?
偏偏这青鹤做法事的那日,皇后娘娘就不好了。后来更发现他竟使用可致幻的草药制香,企图迷惑祈福的女眷们!祈福法会是何等庄重之事,他竟包藏祸心,如此祈福岂能有用?皇后娘娘这一胎不好,定然就是因他才坏了事!
许碧对这番言论不置可否,只说:&ldo;青鹤这回怕是难逃一死了。&rdo;
知雨恶狠狠地道:&ldo;他本来就该死!只是便宜了承恩侯府!&rdo;
如今青鹤已经成了妖道的代名词,就连他之前那些被吹得神乎其神的显赫战绩也都被扒了出来,说他只是用了种种鬼祟手段,买通人装神弄鬼,用以沽名钓誉而已。
不过他手段确实是高,都骗到承恩侯府去了,据说如今承恩侯夫人已经病倒,后悔死自己上了这个妖道的当,害得皇后小产云云。
&ldo;真会装!&rdo;知雨说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ldo;全是她搞出来的,如今倒弄得她像吃了多大亏似的!&rdo;
芸草小声道:&ldo;如今皇后娘娘小产了,也算是……&rdo;后边&ldo;报应&rdo;二字却不敢说出来了。
许碧若有所思地抬眼看了看九炼,正好九炼也看着她,两人目光一对,许碧摆手把人都打发出去,低声道:&ldo;皇后小产,究竟是什么缘由?&rdo;反正她是绝不信是因为青鹤弄坏了什么祈福法会之类的说法。
九炼也小声道:&ldo;皇上倒是着人细细查了,御医们都说是皇后娘娘身子弱……&rdo;
&ldo;那净凡呢?&rdo;许碧立刻追问。御医的说法有些息事宁人的意思,还是要听听净凡的。
九炼叹了口气:&ldo;净凡说,娘娘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宜孕事的食物。&rdo;他把声音压得更低,&ldo;可是交泰殿小厨房绝不会出问题。&rdo;
这很显然,皇后有孕之后,就根本不往宫里御膳房传菜了,都是交泰殿小厨房给皇后备饮食,且有御医和净凡双重把关,可谓严防死守,倘若这样还能出问题,那皇后真是白当这些年的靖王妃和皇后了。
不过,也正是因此,许碧越发觉得有些后背发毛了:&ldo;既然如此,是哪里出的问题?&rdo;
九炼摇了摇头:&ldo;这个就实在不知道了,反正宫里查过说是并无什么异常,之后交泰殿也就没了动静。&rdo;
&ldo;没了动静?&rdo;许碧更觉得不对劲了,&ldo;皇后娘娘这就‐‐&rdo;息事宁人了?
九炼点了点头,小声道:&ldo;大爷也说不对劲……&rdo;
这要是对劲就有鬼了。皇后多年无孕,这一胎极有可能是她能怀上的最后机会,之前御医们也没有什么不好,忽然间就小产了‐‐许碧自忖如果自己是皇后,现在怕不要把整个后宫都翻过来狠查呢。
可皇后倒好,交泰殿竟没半点动静,这怎么看怎么透着反常。
许碧沉思片刻,喃喃地道:&ldo;别是,皇后娘娘已经‐‐&rdo;心里有数了吧?
九炼挠挠头:&ldo;其实大爷也是这么想的。大爷说,这没准‐‐不,多半就是皇后娘娘最亲近的人。&rdo;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容易让皇后放松警惕,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让皇后一言不发,因为一旦捅破,皇后自己也会为难。
&ldo;难道真是‐‐&rdo;许碧还是有点不敢相信,&ldo;真是贤妃?可皇后应该对她有所提防的才是……&rdo;梅贤妃屡次不将皇次子送去交泰殿,究竟是什么用意,难道皇后还看不出来?
九炼又挠了挠头:&ldo;小的想,皇后娘娘肯定提防着贤妃呢。小的打听了,那几天,承恩侯夫人进过宫。&rdo;
&ldo;你是说承恩侯夫人?&rdo;许碧这下是真的失声了。说梅贤妃下手也就罢了,若说是承恩侯夫人,这可就太匪夷所思了。
可再一想,许碧也得承认,怕也只有承恩侯夫人才是真正能令梅皇后放松警惕的人呢。
&ldo;但‐‐皇后可也是她的亲生女儿,难道就真不如贤妃?&rdo;
九炼耸耸肩膀:&ldo;十个手指头伸出来,还有长短呢。小的其实也只是打听到点消息,并不敢说真就是‐‐可小的想,也就是这般,皇后娘娘才能忍气吞声呢。&rdo;亲妹妹可未必能让皇后忍下这口气,也只有亲娘……
&ldo;你说得有道理……&rdo;许碧喃喃地道,却只觉得心里有些发凉,&ldo;只是承恩侯夫人这也太……&rdo;
&ldo;大奶奶快别想这些事了。&rdo;九炼打听出这样的消息来,也是觉得不大自在,&ldo;这都是宫里头的事儿……&rdo;说到底,也是梅氏女之争,与臣子们没甚大关系的。
&ldo;你说的是‐‐&rdo;许碧叹了口气,&ldo;许珠怎么样了?&rdo;
九炼一吐舌头:&ldo;这几天听说都不敢出门。&rdo;他也不知该不该幸灾乐祸了。说起来许珠也是自家大奶奶的妹妹,这要是在外头名声不好了,大奶奶面子上也不大好看。但一想到她跟承恩侯府勾结在一块儿,就叫九炼恨不得她的名声再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