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衡因为顾即的一句话很是动容,眼角也不禁有些湿润,他等这句话实在太久,久到他一度以为自己没有了希望,但能够听见顾即的亲口承认,林景衡之前所做的努力和等待都是值得的。
他们两人这番告白,自然不会有人回应他们,但顾即知道,他的母亲一定会祝福他的,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不幸福。
两人在墓园待了半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双手还是紧握着的,无一例外是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笑意,哪怕东风袭来都不能撼动。
林景衡带顾即去市区逛街,他像要跟时光赛跑,要将他们失去的岁月争分夺秒的抢回来。
顾即也难得放纵自己,他们两个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就没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他知道的,无论如何,他爱林景衡这个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那不如好好享受这段温情的时光,其他的暂且抛诸脑后。
过两天就是除夕,中国人对除夕和春节都十分的重视,为讨一个辞旧迎新的好意头,小孩子在除夕那天晚上都会换上新衣服,虽然林景衡和顾即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但是林景衡就是想像小时候那样为顾即购置新衣。
以前林家在过年都会回乡下,但自从林景衡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林家就干脆不回乡下,反倒选择将林奶奶接到小县城来,估摸着明天就该到了。
林景衡得以和顾即一起过年,自然是满心欢喜,小时候顾即是很少有新衣服,就是有了,一般也是去旧市场买一些打折的衣服,后来林景衡发觉了,有好几个过年他都给顾即顺手买上一件衣服,有时候是毛衣,有时候是裤子。
现在长大了,林景衡手头宽裕,便恨不得从头到尾都帮顾即添新物件,若不是顾即一直拦着,他怕是真的要大包小包的走出商城。
倒不是顾即想拒绝林景衡的好意,只是他向来节俭惯了,一时间适应不了林景衡这种大手大脚的花钱方式,他哪里能明白,林景衡会这样舍得,完全只是因为对象是他罢了。
最终顾即到底拗不过林景衡,林景衡要他试什么他就乖乖的试,然后听店员一顿天花乱坠的夸奖,局促的任由林景衡打量。
估计商城的店面少见两个大男人临近过年到商城扫荡的画面,频频对两人注目,顾即被看得不好意思,又不好打断好像还饶有兴趣的林景衡,只得窘迫的跟在林景衡身边,不禁腹诽‐‐他还真不知道林景衡原来是个购物狂。
在商城逛了得有两个小时,林景衡才算是心满意足的带着顾即离开,这一程可谓是满载而归,顾即自己看着那大大小小的袋子都有点儿花眼。
林景衡把顾即送回宾馆,还很贴心的帮他把大袋小袋给提到房间里去,两个眉目俊朗的男人带着这么多东西到宾馆开房,多多少少有些扎眼,因此前台小姐的目光就没从他们两个身上挪开过,顾即只求快点回房里去,好逃避今日见到的太多的探究揣测的眼神。
终于进了房间,锁好门,顾即才长吁一口气,回过头,林景衡已经把东西放下,正促狭的看着他,顾即局促一笑,听得林景衡问,&ldo;你在不好意思些什么?&rdo;
今日顾即的窘迫,林景衡其实明明白白的看在了眼里。
顾即抿了下嘴,决定实话实说,&ldo;他们看我们的眼神让我不是很舒服。&rdo;
顾即从小接触过太多的目光,是善意是恶意他能分辨,但现在大家看他和林景衡,更多的是不解和探究,活脱脱像是只等待解剖的小白鼠,等着他们来摸索其中的意味。
林景衡面色如水,转身坐到床上,又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子,示意顾即过来坐下。
顾即没什么犹豫的,走过去坐好,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
林景衡轻轻笑了一声,看着他,&ldo;以后这样的目光,还会有很多,顾即,你觉得自己能承受吗?&rdo;
顾即以为林景衡曲解了他的意思,急道,&ldo;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rdo;
那是什么意思呢?林景衡定定看着顾即,看他有点慌乱的表情,微微皱着的眉头,想要解释而半张着的最,令他觉得可爱至极的同时又感觉心疼‐‐顾即是极尽敏感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顾即的顾虑。
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何不让顾即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再安稳几分呢。
于是林景衡静静看着他,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坠地,仿佛敲进顾即的心里,&ldo;顾即,我喜欢你,不因为你是男是女,也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我们两个的感情,是我们两个的事情,谁都不能阻止,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去,你只要记住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喜欢着你。&rdo;
他要彻底打消顾即心中的担忧,要让顾即知道,即使他们不被世人所看好,林景衡也会深深爱着顾即。
如今这个世看似界开放了许多,但世人对同性恋的包容度远远还是不够的,有些人不会明白,爱情这种事情,无关于性别,只在于一个情字罢了。
顾即微愣,安静的看着林景衡深邃的眼睛,因为林景衡的一番真心实意,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彻底归位,他突然有点想笑,笑自己的自以为是,他以为那些俗世的眼光可能成为他们两人的绊脚石,却不知道林景衡比他看得要通透得多,是了,在一段情里,能阻止彼此的,就只有彼此了。
顾即微微笑了笑,轻声道,&ldo;我知道了,以后谁要再看我们,我就看回去。&rdo;
林景衡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伸手捏了捏顾即的耳垂,小小的凉凉的,和记忆里的触感半分不差。
酒店里的窗帘半拉着,他们坐的位子一半隐在阴影里,在这暗与明的较量中,林景衡的眼睛最为明丽,像一泓清澈的泉,像一颗璀璨的星,倒映着顾即清俊的脸。
顾即喜欢林景衡的眼睛,从小就喜欢,更爱林景衡看着自己时候的神情,那会让他产生林景衡的世界里只会有他一人的错觉,于是他沦陷了,心甘情愿的在这如水的目光里沉沦。
是以,当林景衡慢慢逼近,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的时候,顾即只是紧张的蜷了自己的十指,让自己感受那远离了十年的属于林景衡的气息将他包围。
两人近在咫尺,林景衡能看见顾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一下一下的,像扫进他的心里,他伸出手,一只轻轻打开顾即握住的五指,与他十指交缠,一只温柔的按住顾即微微缩起的肩膀,把两个的距离拉得更近。
林景衡轻柔的含住顾即紧闭的唇瓣,感受到顾即的身体稍微僵硬了一下,抬眼发觉顾即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乖巧得像只等待主人抚摸的绒毛动物。
林景衡伸出舌头刮过顾即干涩的唇壁,就像是安抚一般,慢慢的一圈一圈打着转,顾即只在一开始有点羞涩,等到林景衡将他的双唇打湿,他便情不自禁的张开了自己的唇,好让林景衡更深入的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十年未曾的触碰,犹如野火燎原,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林景衡急促的与顾即纠缠,他用力的吮吸顾即的唇,与顾即不断闪躲的舌嬉闹,彼此的呼吸声渐渐加重,空气里急速升温,能听见羞人的啧啧声和吞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