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村里的常事罢了。
她又翻了个快翻到天际上去的白眼,伸手揪着陆花间的衣袖,就要往人群外走。
“啊这”陆花间也不愿再停下去这般是非之谈,也跟着她迈步准备离开。
“这谁人不知祁家的那整日都待在屋里不出门,谁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屋里做些什么勾当!原来就捉摸着要勾搭我家老赵!”
陆花间的脚步蓦得一停。
“啊?”他慢吞吞地转过身,就见众人的视线皆如火烧般灼灼地落在自己身上。
他眸中闪过一丝迷茫,表情愣愣。似乎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己就这么卷入了这般,没头没尾,还无理取闹的事儿中。
“没错!就是他!竟敢和我家老赵厮混!看我不好好教训他这个贱人!”
那男子显然早就气急,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就要在陆花间面前挥下一巴掌。
“住手!”
第12章撞见
那即将挥下的巴掌,在触上陆花间脸颊前堪堪停住。正因那深色的衣袖上,一只指节分明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臂。力道之大,连棉制的厚衣袄都陷入了指缝,只得瞧见层层衣褶。
可早已挥出的掌风还是再没法刹住,陆花间只觉面上一阵劲风,竟吹动了他侧脸的几缕碎发。
墨色眸子中闪过一丝流光,陆花间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侧的身影,半晌才反应过来:“妻主!”
那赵家小夫郎也回过神来,使劲挣了挣自己被紧紧锢住的手臂,竟是没能挣脱。再侧眼看向那阻拦自己的身影,就见是个样貌不凡的女子。
长发高高束起,身材高挑,额间那条抹额中镶着小小的珠玉,似是璎珞而非璎珞。是他从未见过的稀奇额饰。
而那双冷若寒霜的眸子明明正盯着他看,却似是睥睨。从她眼中瞧不出半点儿怒意,但看他的眼神仿佛正在看一个死人,只剩一片死寂。
也只一眼,他便如同被蒙头泼了一桶冰水,顿时坠入寒窖,脚底发寒。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祁玖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压低了嗓子呵道。
“你”他嚅嗫半晌,喉结上下不知滚动了几番,也才迸出一个音节。紧接着,就见方才还一副蛮横泼辣模样的他,却是瞬间躲到了自家妻主的身后。
只不过他妻主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方才被自家夫郎教训便可知是个窝囊的种儿,如今又有几分硬气,能护得住他呢?那一见便是唯唯诺诺的软性子,也只有在外耍赖皮时,才能占得几分优势。
“啊哈哈有话好好说,咱们几个都是邻里乡亲,有啥不好说的呢啊哈哈是吧?”只见她冷汗涔涔,汗颜道。
祁玖依旧是笑吟吟的,仿佛面上只有这副表情似的。可正是这种笑意不及眼底的冷笑,才更令人心生寒意。
祁玖只是掀起眼皮子,淡淡一瞥周身,便叫人两股战战,再没了上前开口的力气。
众人一下犯了怵,纷纷缄口不言。还往后退了几步,将围在一起的空地又扩大了几分。
那赵家夫郎脸色变了变,盯着自家妻主软弱的样子看了半晌,欲言又止。
“口说无凭,还请”
陆花间终于开了口,才说了几个字又突然顿住了,眉间紧锁似在思索些什么。
“啊赵十六!我叫赵十六!我家夫郎名叫张全!”那赖皮赵见状,忙讪笑着接口道。
“还请张全你能拿出证据说话,否则,请勿污蔑在下和你家妻主赵十六的清白。若你要说的,是今早赵十六与我谈了几句话的事那不过是我向她询问了我家妻主的去向,好去送饭!”
“鬼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心虚了,才会去田埂头送饭!大家伙儿给评评理,谁人不知祁家那小夫郎整日不出门,怎偏生今个儿和我家妻主攀谈了后,就出了门!还不是自己作怪!”他叉腰一顿,语速极快,不容反驳。
“当真是可笑之谈!”
此时陆花间也顾不得什么“小姐公子”的敬称了,只觉心中一阵滑稽可笑。好歹自己也曾是堂堂的丞相嫡子,如今却莫名其妙就卷进了在这别人的家里事,现在竟还得为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的污蔑,发声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用的这些乡下村里人,可不会管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即便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发现这场闹剧的实情。可她们只知道这里上演了一场好戏,还是新来的那户祁家的好戏。看戏,不过是她们喜闻乐见的事罢了。祁玖心知这一点,只得发了狠,准备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而素来以脾气火爆出了名的张暮烟此刻却站在一旁人群的角落中,默不作声。也不知是不愿趟这淌浑水,还是
“哼,早就看你们县城里的男人们不顺眼了!不就是投胎时寻了个好人家吗,只晓得动不动喊上一句‘小姐公子’,娇娇弱弱的,有什么用。哪儿像我们村里人,这般年纪早就生了娃娃,还得满田间跑,帮着自家妻主下地干活。生得一副狐媚样,可不就是想要勾搭我家妻主!”
那名叫张全的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眼神猛然变作凶狠,也不知哪儿来的底气,竟是一下子变得咄咄逼人。本该算得上清秀的面庞竟是一下子变得有些可怖。
众人的目光意有所指,面上便是了然,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