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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ldo;我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接受她离开的事实，她死后你搬到了这，已经三年了，假装自己过得很好有意思吗？你别以为你掩饰得很好，我们都认识多久了。&rdo;

&ldo;那又怎么样？&rdo;何姐声音沙哑，&ldo;我愿意这样。&rdo;

&ldo;叶黎不希望你这样。&rdo;李露露又重复一遍，&ldo;她不希望你这样！&rdo;

&ldo;我爱她，她一直都相信我。&rdo;何姐颤抖地说，&ldo;可我不相信她，所以报应来了。&rdo;

这两句话没有什么逻辑关系，我听得似懂非懂，但李露露肯定听懂了，她嗤笑，&ldo;你现在还是不相信她吧。&rdo;

何姐没有说话。

李露露继续说着，&ldo;叶黎她住过的三个地方，你去过了吧。为什么不愿意看叶黎留下的那本日记呢？&rdo;

她抚上何姐的脸庞，把散乱的头发挽到耳后，又抱住何姐，哀求道：&ldo;暮景，相信她吧。&rdo;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我不敢出声，屏住呼吸仔细听，有微微的啜泣声。

是李露露在哭。

我心中一叹，起身继续洗碗。等我出来的时候，李露露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眼角和鼻尖发红，身上盖着一张毯子。何姐则是少见地坐在钢琴房里，修长的手指搭在琴键上，倒是一个键都没有按下去。

&ldo;何姐……&rdo;我站在门口喊了她一声，就没了下文。我也没什么可跟她说的。

&ldo;我啊，小时候的梦想是钢琴家。&rdo;她弹了几个音，不像是在对我说话，&ldo;但是小时候家里穷，学不起钢琴，直到高一暑假家里人才同意让我学钢琴。我本来是打算报音乐生的，可那时我年轻气盛，因为一个女孩放弃了钢琴，高中颓废了三年……&rdo;

原来是这样……

&ldo;后来她背叛了我。&rdo;何姐语气没有起伏，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看来她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ldo;那时我很绝望，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rdo;她嘲讽一笑，在笑年少无知的自己，&ldo;我那时很恨，恨世界，恨那个人，更恨自己。我就想着不能让她得逞，于是我一冲动就说要复读，目的是为了狠狠报复她，让她知道她不在我身边我是过得多么好。我那时真的是疯魔了……&rdo;

我静静地听着。果然如李露露所说，何姐会去复读是因为一个女人，虽然之前就隐约感觉到了，不过没想到何姐是这么爱走极端的人。

&ldo;不过复读太苦了，那时我被现实虐的体无完肤，被迫看清现实了。&rdo;何姐又弹了几个音，是小星星的曲调，&ldo;我明白了我应该为自己而活。第一次复读后的高考我并没有考好，不顾家里反对，我硬是闹着要再一次复读。&rdo;

&ldo;后来我拼了老命才考上较好的大学，认识了叶黎。&rdo;何姐轻轻盖上钢琴，眼里流出了悲伤，&ldo;我们交往后，我一直很不安，我不想遭到她的背叛。出国后，无论是她打电话还是她寄东西过来，我都无法相信她，我认为再爱的人终会有不爱的一天。她想方设法让我安心，但是有些东西就是扎根了，拔不出来了。&rdo;

&ldo;我爱她，她也爱我。&rdo;何姐眉宇间的悲伤更浓了，&ldo;可是我不相信她，我害怕她背叛我。&rdo;

何姐没有看我，她注视着前方，轻声说，&ldo;那些明信片，那些信件，都是满满的爱意。美好到让我觉得不真实。李露露说的对，我一直在逃避，我害怕在日记中看到了别的内容。&rdo;何姐转过头看向了我，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ldo;没办法啊，我自己也不想这样。&rdo;

她嘴唇发白，眼神涣散，&ldo;我病了……&rdo;

我上前扶住面前差点晕倒的人，她闭紧双眼，浑身冒着冷汗，我搀扶着她，顿时觉得何姐消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