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恸有些绝望一般的将自己关在殿中,除非是玄湛亲自将他抱到后苑去坐坐,其他时候,他一律都不踏出寝宫半步,连膳食都直接摆在了内殿之中,所幸,内殿之中甚为宽广,窗明几净,他不愿出来,玄湛也不愿强迫他。
着人将殿中重新布置,书案、棋几、琴桌、软榻……费尽心思给他布置得精巧细致,让他就算闷在殿中也有能打发时候的玩意儿。
除了必要,他也不招宫人进殿去伺候,他就如同将自己禁锢于那寝殿中一般,日复一日的困守在那分寸之间,直至殿外花红柳绿……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
天渐渐暖和起来,殿内的火龙依然撤了,早起时,半开的窗中透进一股子清冽的气息,带着些凉意穿梭在殿内。
云恸低低嘤咛一声,还未睁眼,浑身上下边传来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酸软惓意。
不待他神思清醒,就被兜头迎面的气息笼罩,落在唇瓣上的熟悉温热柔软,那霸道至极的唇舌不待他那阵恍惚之意缓过,便径直撬开了他的唇瓣齿关,缠住他昨夜被纠缠得麻木的舌,温热又霸道的再次纠缠……
直到他气息紊乱,脸上被逼出潮红的色泽,那人才终于放开了他,那离开他唇舌的唇瓣一路往上,轻轻的落在他鼻尖、眼眸、额际……
“醒了?今日怎醒得这么早?睡得可好?”
身子被紧紧得包覆缠绕,那炙热的怀抱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覆其中,因每夜他肆无忌惮的狂肆索取,早间他早早的便要起身去上早朝,这样清醒在他怀中的日子不多。
云恸默默不言,微一动身子才发现,往日都会穿戴整齐的自己竟然还光裸着身子——“恸儿别动!”
怀中挣扎的身子让玄湛低低的呻吟一声,“乖,别动!昨夜我孟浪了,你的身子断是承受不住欢爱了。”无论再多的自制力,只要一遇上这人儿,定是破功的!
如若不是孙敬一再瞩咐,这人儿的身子骨不甚强健,房事不宜太过,他不知自己还会失控到何种地步。
他此话一出,怀中前一刻还在挣扎的人儿顿时僵着身子顿住。
“……陛下,你该上早朝了。”忍耐片刻之后,云恸微微推拒着他的肩头,低语道。
玄湛轻笑一声,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今日十五,停朝一日沐休。”
云恸,“……”
看着那失望于表的人儿,玄湛忍不住笑出来声儿里,“怎么恸儿好像很是失望?”
“……没有。”
“朝中政务繁忙,我难得有闲暇陪陪你,恸儿就算不喜也别赶我啊。”亲昵的点点他的鼻尖,玄湛笑着翻过身子,仰面而卧,将怀中抱着的人直接抱到怀中,让他平覆到他怀中,将他整个身子都叠在自己身上。
“陛下……”云恸吓了一跳,刚想要挣脱,却僵住了身子,神色大变!
看着他乍然变色的模样,玄湛略一挑眉,探手在锦被中某处一摸,果然摸到一手温热湿腻以往事后待他倦极睡去之后,他都会亲自替他沐浴清洗,今日他难得沐休停朝,不用早早去上朝,昨夜便孟浪了一些,抱着他睡去之时已是四更末。
他身子渐渐习惯承欢,偶尔将那物滞留体内也不会再动不动就高热不退,倒也不怕。
“恸儿你看,那株白桃开了。”玄湛突然指着半开的窗外那株桃树道。
云恸咬着下唇,身子的异样让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花儿是不是开了,“请陛下准石恸去沐浴更衣……”
玄湛笑,爱怜的吻了吻他的额际,“恸儿看看那花儿,我便准了你去沐浴更衣可好?”
云恸倔強着不愿转头。
“不看我便再疼爱你一番!让你今日这一整日都下不了这龙榻丨”玄湛捧着他的脸,笑眯眯的威胁道。
云恸气恼,却无法,只得乖乖的扭着头,微微侧着身子去看窗外那株桃树。
趁着他扭头,玄湛猛然直起身子,带着怀中的他一起坐起了身来,云恸一惊,抬手抱着他的颈项,整个人便跨坐在他怀中。
第63章暮春花开
玄湛直起身来,生怕殿中的凉意扑着他,拉了锦被将怀中的人儿遮掩得密密实实,“你离京那年,也是如今这般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时节,出京的驿道旁有株白桃开得正茂,你看见那株白桃欢喜得不得了,闹着要攀折回去插在咱们寝殿内。”他摸摸他的脸,笑起来的模样格外温柔,“我犟不过你,只得抱着你冒着寒风去折那桃枝。”
云恸安静的听着,当年之事,他因年幼并无多少影响,时常听他所言,也仅是听着。
“你听说要走,要离开我身边去西北,又是哭又是闹,怎么哄都不行,你抱着我哭了整整两个时辰,就连最后走时都是哭着走的,走时手中就抱着那两株我亲手给你折下的桃花。”现时说起来,比起那是的心酸苦楚,现在余下的仅是淡淡的涩意。
云恸听到皇帝陛下嘴里那所言的哭闹,脸上有些诧异,那是他吗?转念一想,当时他才三岁,又是自小便跟在他身畔,被突然告知要离开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会哭会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后来我便着人将那株白桃移回了宫中,种在这太极殿中,年复一年看着那桃花繁茂,十二年了,总算是等到你回来了。”
他似感慨似叹息,唇角的笑意柔软,眼底却有些失落之意,当年那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的人儿长大了,不但不黏他,反而生疏得如同陌路了,经此一故,只怕是厌恶居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