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章并未理会他,自顾自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条狰狞的青黑色伤口。
“陛下中毒了?”嵇清柏很是惊讶,毕竟之前皇帝是半点看不出来受伤的样子的。
檀章撕了一半衣袖下来,声音暗哑:“弄点水去。”
嵇清柏赶忙拿着袖子去洞外包雪,就着火烧烫了,替檀章清理伤口。
皇帝抽出小刀,面无表情地又划了道口子,慢慢把毒血一点点挤出来。
饶是平时再强横,时间久了檀章也有些撑不住,失血多了容易发冷,嵇清柏看着皇帝乌紫的唇,将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脱了下来。
檀章只觉得肩膀一暖,抬头望去时一眼就见到对方从披风里掉出的荷包。
嵇清柏跟着看了过去,下一秒,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荷包和胸衣不一样,上头是绣着名字的,而且里面装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上午檀章送他的那颗狼牙耳钩。
第13章拾贰
电光火石之间,嵇清柏脑子里怎么花式残忍的死几百次都已经想好了。
檀章一只胳膊还在放着毒血,另一只手上也沾满了血色,他神情始终淡淡的,伸出手,捻起了地上的荷包。
嵇清柏:“……”
他就这么一个荷包,上面“嵇玉”两个字还是自己装模作样歪歪扭扭绣上去的,现在全染了颜色,以后怕是不能用了。
皇帝看的很仔细,一只荷包翻来覆去,最后抬起头看着嵇清柏,居然笑了一下:“哪儿来的?”
嵇清柏想都没想,下意识跪在地上,大声道:“捡的!”
檀章死死盯着他,内腹痛的翻江倒海,乌紫的唇动了几下,“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嵇清柏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软倒的身子。
皇帝脸色青白,一双眼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放肆!”
嵇清柏知道他动怒了,急的要死,慌不择言道:“陛下明鉴,我是……与娘娘是清清白白的!”
檀章死咬着唇,看着嵇清柏不知在想什么,他显然是怒极了,眼白都泛了红,睑下绯色的莲花胎记像燎烧的火,轰轰烈烈着。
嵇清柏满头大汗,他知皇帝是误会了,但现下解释感觉怎么说怎么错,于是干脆心一狠,冷静道:“我先帮陛下把毒解了,之后要杀要剐,但凭吩咐。”
檀章哪肯让对方碰自己,他痛地发抖,使了浑身力气扇了嵇清柏一巴掌,这人也不躲,生生挨了那么一下,痛倒是其次,皇帝手上的血却印了他的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