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能击倒他的根本不是他糟糕的身体状况,而是他腐朽的精神创伤。他可以让身体好起来,他精神上的痛苦,只有……只有等到该死的人死尽,该流的血流尽,他才能好起来吧。
玉纤阿伸手,隔着一寸距离,虚虚地抚摸他的眉眼。
她酸楚低声:&ldo;冤家。&rdo;
但她会爱这个冤家的。哪怕为了他,抱着受伤的他,和全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玉纤阿垂着目。
帷帐低垂,郎君不安地睡着,女郎低着头,温柔而怜惜地望着他。许久,她脸上那种温柔消失殆尽,抬起眼中,眼中神情变得冷肃沉暗,凛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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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纤阿关上门,众人焦急地在门外等候。看到玉纤阿全须全尾,众人都松了口气。
梓竹更是打量着她:&ldo;我见王上气势汹汹地提着剑把自己锁在了屋中,我问他,他声音都变得沙哑奇怪,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屋舍。我意识到他的状况不对,正想出府去寻女郎……女郎,王上没有伤到你么?&rdo;
玉纤阿有些疲惫地摇头:&ldo;他不会伤我的。&rdo;
梓竹却半信半疑。
因为范翕回来的时候,双目赤红,面容扭曲,浑身都在发抖。他的架势就如要去杀仇人一般。甚至梓竹跟上去,范翕都没有认出他是谁,直接提剑来杀。若不是吕归拉扯了梓竹一把,梓竹必然已经死在范翕剑下了。
王上已经认不出人了。
玉女却能全身而退?
成渝在旁边见梓竹只提这些废话,他焦急不已,忍不住插话:&ldo;玉女,公子到底怎么样了?&rdo;
玉纤阿疲惫道:&ldo;我们另找一地说话。把吕归绑来,有些话我要问清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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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到了会客厅,吕归被押了上来。
玉纤阿让人为他松绑,低声道歉:&ldo;我方才急疯了,对郎君说了些失礼的话。郎君一心听公子的嘱咐,本就不该为我所用。委屈郎君了。&rdo;
玉纤阿向他道歉,吕归颇有些不自在,连忙避让,说着是自己的错。
如此一来,双方和和气气地说开了,重新入座后,玉纤阿跟众人说了下范翕已经睡了,这才问起吕归话。
吕归被梓竹、成渝、玉女一起盯着,压力极大,他到此也无法隐瞒下去,说了实话:&ldo;王上三年来,其实经常这样。但是他只是情绪激动时会这样,平时只是冷一些,不爱说话些,倒还好。他发病起来谁也不认识,思维也不冷静,为了怕他自己在那时候下达什么错误的指令,他一旦发病,就将自己关起来。通常王上将自己关一天,就能缓过来了。至今没出过问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