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再问一句:&ldo;你是否愿意?&rdo;
他拉起新娘的手,清楚明白地回答:&ldo;我愿意。&rdo;
&ldo;那么你呢?&rdo;牧师转向瓦列里娅,&ldo;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rdo;
瓦列里娅羞涩地低下头:&ldo;我愿意。&rdo;
祭坛下安静的人群起了一点儿小小的骚动,显然被这场面触动。
身边的老太太抽出手绢印着眼角,&ldo;真是美丽,对吗?&rdo;她抽泣着问。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脸上痒苏苏的,似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爬过脸颊。
&ldo;美丽的人,美丽的爱情。&rdo;老太太还在感动中继续。
忽然间我无法忍受,旁人的幸福简直让我嫉妒得发狂。我站起来快步离开教堂,并没有看到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和亲吻的场面。
站在教堂外的街道上,我仰起头假装看着天空,其实是为了隐藏满脸的泪水。
对面教堂的穹顶,此刻正映着日光璀璨生辉,一侧墙壁精致的石雕上,大天使长加百利的衣襟似在轻风中飘荡,白色的鸽群低低掠过晴空,这平时司空见惯的场面,却让我心头异常柔软。因为往日再平常不过的的清平安乐,早已变成我心中最深的奢望。
十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从市场下班回家,转过街角,眼看家门在望,忽然听到路边轻轻两声车号。
我回头,一辆鲜红的欧罗巴跑车在身边停着,车窗摇下来,罗茜对着我笑一笑。
&ldo;上车来。&rdo;她的声音不容置疑。
她领我去的,是那家旧俄罗斯风味的私人俱乐部,孙嘉遇经常带我吃饭的地方。
我们一落座,就有熟悉的领班凑过来为她点烟,亲手捧着菜单请她点餐。
&ldo;想吃点儿什么?&rdo;罗茜问我,&ldo;这家的牛排做得不错,来点儿好吗?&rdo;
她难得对我和颜悦色,我几乎受宠若惊,赶紧回答:&ldo;您甭破费,我随便吃点儿就行了。&rdo;
沙拉主菜一道道上来,我们两个默然对坐,谁都没有心思动一下刀叉。她专门来见我,绝对不是为了请我吃顿饭,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ldo;姐,有什么话您就说吧。&rdo;
罗茜对着天花板吐了个烟圈,这才开口:&ldo;结果出来了。长期居留权被取销,十五天之内必须离境,不然就会强行行政遣返。&rdo;
她说得没头没脑,但我明白话里的主语是谁。我松口气,禁不住如释重负:&ldo;嘉遇什么时候能出来?&rdo;
她微微一笑:&ldo;人已经出来了,现在就住我那儿。&rdo;
我抬起头,沉默地看着她。
罗茜再喷出一口烟雾:&ldo;他现在只能靠轮椅进出,我家里地方宽绰,服侍的人也是现成的。&rdo;
我觉得口干舌燥,咽下一口唾液,费力地说:&ldo;我能见见他吗?&rdo;
&ldo;你想见他吗?&rdo;罗茜显然明知故问。
&ldo;是,我要见他。&rdo;我不肯示弱。
罗茜托着腮帮看我很久,平时她很少有这样女性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