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被我吓了一跳,侧开脸躲避着我的嘴唇:&ldo;嘿嘿嘿,没瞧见邱伟在旁边呢?你注意点儿影响!&rdo;
我不理他,拼命寻找着他的嘴唇,找到了就用力堵上,接着顶开他的牙关。
我能感觉到他起初的抗拒和犹豫,但是很快他开始回应,急迫而焦灼,象朵火苗开始燎原。
我搂紧他的脖子,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在心里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以代替我一直说不出口的三个字。
多年后我回忆起这一刻,当我终于可以作为观众,平静审视这告别的一幕,我才能体味到这一个亲吻里,彼此都有太多的留恋和不舍,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始终不能告诉他:我爱他。
他的过去我无从知晓,他的未来我也无从把握,但这一刻我却分明真切地知道:我爱这个男人。
无论他做过什么。
命运曾给过我无数次机会,但我每次都抬抬手轻飘飘放它过去,我以为后面还会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如今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为能重回这一刻。
可是时光一去不回头。
再也无法回头。
因为北京和基辅六个小时的时差,我乘坐的航班在乌克兰时间凌晨四点半,也就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半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飞机上的七小时,基本上不能休息,空姐不停地在机舱里来回派发食物和饮料,我一点东西都吃不下,仿佛昏昏沉沉打了个盹儿,航程就结束了。
一出机舱,北京初夏猛烈的阳光让人精神恍惚,想不明白凭空失去的几个小时到底去了哪里。
经过接机大厅,果然有人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特别显眼的&ldo;赵玫&rdo;两个字。
我走过去打招呼,那人放下牌子朝我笑笑,伸出右手:&ldo;赵玫你好,我是孙嘉遇的朋友,程睿敏。&rdo;
我已经精疲力尽,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但为着礼貌起见,还是轻轻碰碰他的手指:&ldo;这么早就麻烦你,不好意思。&rdo;
&ldo;不客气。&rdo;他依旧微笑,伸手接过我的行李,愣一下略带惊疑地问,&ldo;就一件?&rdo;
我点点头。
他不再说什么,提起行李就往停车场走,一边问我:&ldo;你想先去医院还是先回家?&rdo;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ldo;医院。&rdo;
他的脚步有一丝错乱,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ldo;今天早上我去了医院,见到你母亲的主治医生。&rdo;
我的心立刻提到喉咙口:&ldo;我妈怎么样了?他都说什么?&rdo;
&ldo;医生说话,永远是最保守的,不会给你肯定的回答。不过我听着呢,应该是好消息。&rdo;
&ldo;啊,真的?&rdo;
&ldo;真的。&rdo;他肯定的回答,同时侧过脸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ldo;凌晨已经出现排尿,就是说,基本度过无尿高危期了。&rdo;
我低头,眼中有热cháo呼啦一下涌上来。第一反应想给父亲打个电话,摸出手机来才想起根本没有北京的卡。
他似猜出我的心思,温和地说:&ldo;等上了车,你用我的电话吧。&rdo;
我感激地点头,心中郁结的块垒似松动一点儿,这才有心思去打量他。
程睿敏是一个清秀斯文的男人,和孙嘉遇差不多的年纪,职业化的装束整齐而时尚,透出一股儒雅的气息,笑起来眼神温柔如水,像是能一直流进人的心里去。温润如玉这种词,仿佛就是专门为他这样的男性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