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食堂饭菜一般,县城的节奏相对较慢,大夫一般都会在家吃完再来。食堂现在没什么人,小松和另两个实习生站在打饭的窗口,等着阿姨装饭。
另外两个一男一女的实习生聊着天,其中一个说:“天呐我第一次见肠子是什么样,差点当场给我整吐了。”
另一个说:“我以后连肥肠粉都不想吃了。”
说完,女实习生同学敲了下小松:“你没事吧?怎么老在发呆?”
小松说:“在想待会儿病历怎么写。”
男实习生说:“我靠,你一说我才想起还有病历,今天就别出医院了。”
给医护打完饭,小松给自己买了一杯豆浆,把饭带给医护以后,她先回到实习生办公室去写病历。
写病历是个枯燥繁琐的事,但小松很喜欢做这些细节工作,她觉得把琐碎的事有条理地做好,也是一种成就感。
忙完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她回到更衣室,将成州平的冲锋衣取走,带回出租屋。
第二周周末的时候,成州平来医院接黄河回去。
这期间,小松和他没有再联系过。他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打电话给黄河。这会儿正好是中午,周末值班的实习生推着小推车,在门口捡快递。
虽然都穿着白大褂,但实习生的样子太好辨认了。青涩、畏畏缩缩、满脸疲惫。
看到那几个低头的实习生,成州平想到李犹松。
不管她有多难缠,至少穿上那身白色的衣服,她坚定、自信、有活力。
黄河拎着外套,朝他招手。
成州平打开副驾驶座的门,黄河上车,一通诉苦:“锋哥,流食快吃吐了,咱能去吃大餐吗?”
成州平说:“不想再来医院,就老老实实喝粥。”
县城没有专门的粥店,他们去了一家当地比较大的酒楼餐厅,点了几道清淡的菜。
黄河挠头说:“锋哥,真的不好意思,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成州平说:“没事,以后多注意身体。”
黄河说:“要不然这餐我请。”
成州平拆开筷子的塑封,挑眉看他一眼,“你哪来钱?”
黄河这两年一直跟着他干,做的都是小生意,平时又大手大脚,有点钱全拿去买游戏装备了,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
这世界你说他不好吧,只要你不放弃自己,永远有出路。可你说它好吧,同样的二十岁,有李犹松那样的人,也有黄河这样的人。
服务员给他们这桌上菜的时候,一帮欢声笑语的青年热热闹闹走了进来,直接在他们旁边的大桌上坐下。
服务员起身离开那一瞬间,成州平看到了李犹松。
小松在进门后,没有发现成州平也在这里。
成州平不是一个在人群里可以被一眼看见的人,他身上没有那种光芒。
或许以前有,可现在没有了。
一个人的经历对外表的影响是巨大的,小松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在洗车场见他的时候,他拎着水管,满是刺青的手臂,不论她喜欢与否,那时候的成州平都是很出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