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呢?”木更津安奈突然插话,“我知道你没结婚,那有没有恋爱对象?无论男女。”
“那你自己呢?”阵内粗鲁地问了一句。
木更津安奈面无表情地回答:“听说,你这样已经构成性骚扰了。”
“我只不过是把你投过来的球打回去而已。”阵内叹息道。随后,话题又回到了棚冈佑真的案子上。“被害人的家庭状况是什么样的?好像有个女儿?”
“他离婚后一直独居。前妻和女儿都回老家了。”
“他一定是那种每天早上都要慢跑、从不偷懒的认真性格。”
我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人生被一辆突然冲上人行道的汽车彻底打碎的男子。虽然本能地想逃避那种恐惧,但身为调查官的我告诫自己不能逃避。那个男子一定很不甘心。
“那小子是什么感受?”
“那小子指谁?”
“那个开车把人撞死的少年,人称棚丹的棚冈。”
“他得了一种只会说‘是’的病。”
“那是什么?”
我跟阵内讲了面谈的情况,阵内一脸无趣地噘起了嘴。“最后遭殃的是他自己。”
“这没办法从得失的角度来考虑吧。”这在原则上是应该移送回检察官的案件,如无意外会进行刑事审判,也不知道他到底对这个情况理解了多少。
“他的父母呢?”
“棚冈佑真从小就被寄养在亲戚家。”我看了一眼档案,“好像有点棘手。”
“怎么说?”
“他的父母都在车祸中去世了。”
面谈时,我迟迟找不到时机向棚冈佑真提起的,就是这个话题。棚冈佑真四岁那年,他一家人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前方突然有车撞上中央隔离带。棚冈佑真的父亲恐怕是那种看到事故发生无法置之不理的性格,当即停下车打算上前查看情况,却有一辆车从后方疾驰而来。母亲慌忙上前想把父亲拽回来,结果两人都被撞倒了。我还记得在电视上看到过那起令人心痛不已的事故的新闻报道。对我来说,那是在遥远的某处发生在两个陌生人身上的事故,我只是感叹了片刻,并没有抱以太多关心,也没有记在心上。毕竟那种事情实在太多了。
新闻提到车上还坐着那对夫妻的儿子,我当时痛心地想,突然失去父母的他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生呢?当然,这也只是看到新闻那一刻的想法,之后很快便遗忘了。因为我做梦都没想到,在接下来的人生中还会与长大后的那个孩子碰面。
“父母因车祸去世,孩子长大后在车祸中夺走别人的性命,真是太让人痛心了。”我半带感叹地说着,看向阵内。
“是啊。”阵内皱着眉,似乎在思考。
“怎么了?”
“再让我看看棚丹的资料。”话音刚落,阵内就一把抓过我桌上的资料。
“主任,你应该早就看过这个了。”我顿了顿,略带嘲讽地补充道,“因为你是主任嘛。”
“只是浏览罢了。”阵内面不改色地说道。